沒有和平可以空口白話,沒有尊嚴可以是別人雙手為你奉上的。
百裏司宸懂,小伍,也懂!
這片土地的和平,這片土地人的尊嚴,從侵略者踏上了第一步開始就注定了這一場血戰的開始。他們不知道對麵死去的人是安娜還是華軍,甚至可能是楮知憶。
但是不管是誰,現在都不是流淚悲痛的時候。
夜寂無影,幹枯的茅草裏貓著一群人疾步夜行,他們每個人都在沉默,黑夜下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是可以從那每個人急而短促的呼吸裏可以感受到他們壓抑的疼痛與仇恨。
從麓山天塹一路往南直行就是森田的實驗室,但是那條路是雷區,已經是死路,他們隻能從楮知憶留下暗示的那條路走。但那條路的視線極好,沒有雜草,隻要天一亮,沒有了夜色的掩護,他們全部都會暴露。
這一夜,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那條路裏挖出一條可供他們白天藏身的地道。
連夜作業,不眠不休,沒有人說苦沒有人說累,有的隻有每個人眼底的拚命壓抑的眼淚和布在眼底的紅血絲。
有人死去,說明他們已經決定救那兩千人,說明他覺得自己的犧牲值。那他們,就不會辜負他的犧牲。
楮知憶在外麵發生動靜的時候就警醒了,她幾乎是跳著跑出去的。到走廊的時候剛好看到森田急步跑上樓去的身影。等她跑到樓上的時候,她就看見森田陰沉著臉甩了一位守帳士兵一巴掌,嘰裏呱啦的亂吼一氣。
士兵低著頭,低聲地辯解著:“是高島君讓我們不要靠近。”
“他讓你們不要靠近?你們會不會不去靠近姓安的女人?高島能管著你們,那個女人能管著你們嗎?”
啪字記響亮地耳光重重地甩在士兵的臉上。
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高島死了,和本來在森田眼裏沒有任何疑點的安醫生一起死了。
這樣,就更加坐實了實驗室裏那個“石井原太”是奸細!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離開這這帳子半步!”
森田猛然轉身,就看見楮知憶正和往常一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他一步步靠了過去,鷹隼般的眸子冷冷地盯在她的臉上,突然僵硬的臉勾起一抹笑容,幽暗的燈光下越發顯得詭譎森然。
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用那種詭異的笑容和溫柔到滲人的聲音對她說:“安醫生死了,怎麼辦?你的傷沒有人處理了,我很擔心你。”
安、醫生,死了?!
楮知憶眼睛猛地瞪了一下,一股涼氣從腳底一下串到頭頂,震地她身體發軟,周身涼透。
那是一種突然如其來的,根本無法掩蓋的情緒,仿佛突然有人在她沒有任何準備下狠狠捅了一刀,讓她猝不及防低低呼了一聲痛。
更何況,這種情緒,她根本不需要掩飾。
她冷冷地盯著森田:“高島殺的,是嗎?”她突然提了嗓子,吼道,“是高島強迫她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