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知憶一心兩用,一手按著脈搏算著時間,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從午飯過後接近傍晚,大約每過半小時就會聽到樓下有大批的腳步聲,等到第三次這樣的腳步聲音響起時,諸多驚惶雜亂的“我不想死,我不走”的聲音。
森田在轉頭地下的麓山百姓。
楮知憶跳下床,衝進廁所搗鼓了一下。然後一手捂住肚子打開房門往外衝去,滿臉痛苦:“肚子好痛,我要方便。”
守門的桑國兵想也不想就將她頂往房間裏,並慌張而大聲地用日桑語說著恐嚇地話。
楮知憶看得出來他很緊張,她也惜命。
這點距離足夠她看到被押送著走上來的麓山百姓。
森田在轉移用來做實驗的人,可是華軍的紙條上沒有寫。為什麼?
華軍的紙條上明確的寫著,森田要他重新檢查毒氣彈引爆裝置,把這些麓山人連同帶不走的實驗裝置全部在地下掩埋,消失。這一點,她理解,她甚至明白森田為什麼要這樣做。
可是他為什麼要把人帶離這裏?
門口傳來一陣桑語的交流,楮知憶立刻捂著肚子靠著牆蹲在地上,將手埋在雙膝間。
森田推門進來就看見楮知憶縮著身子蹲在地上的樣子。
“楮知憶?!”森田走到她麵前蹲下,語氣有些生硬。
如果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人是楮知憶,在這種時候還給他找茬,他早就處決她了。
“我要拉肚子。”楮知憶抬頭看他,蒼白的臉上還滲著一層薄汗。看的出來,疼痛不是作假。
森田站起來往房間裏的洗手間走去,裏麵的木製馬桶似乎壞了,穢物滲透了地麵,臭就算了,髒的已經無法下腳。
森田回到楮知憶麵前,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外走去。
靠近樓梯的地方有一個特別小的房間,那裏放著一個馬桶,是桑國人方便之處。
剛走到廁所門口,華軍也走了過來,手裏提著一隻箱子。看見楮知憶的時候眼裏閃著幾分不耐煩。衝森田道:“我可以先用麼?”
說完就放下箱子就要往裏走。
楮知憶掙紮著跳下去,飛快地鑽了進去。
她的速度很快,並沒有耽誤很久就出來了。華軍和森田在門口說著話,等她出來,森田親自送她回了房間。門關上的時候,森田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你說怎麼這麼巧,樓下的馬桶也壞了。”
楮知憶心裏咯噔了一下,應景地打了個噴嚏,冷笑:“熱水都沒有的地方還能指望馬桶多堅固?!”
森田摸了摸她的臉,笑著問:“喜歡煙花麼?”
楮知憶退開一步,森田的手落了空。他並不在意,將手收回來,看著她:“今晚我為你放一場煙花。”
楮知憶問:“樓下的那些人,你把他們送去哪裏?”
森田笑了:“看在你的麵上,放回家了。你信麼?”
自然不信!
但他不說實話,楮知憶不再問,再問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