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陳良臉上帶著笑意衝進李府後院。
“火急火燎的,出什麼事了。”李長樂放下狼嚎毛筆。
“好事!”陳良嘴裏喘著粗氣:“縣衙前集結了大批府兵,城外禁軍也陸續進城。”
李長樂胸口一緊,臉上露出些狠色,心想這算什麼好事,莫不是黃家識破了他的謀劃,要借官府和軍隊的力量對他李家發難。
見李長樂臉色不對,陳良連忙把話講完:“黃家雇來運茶的馬幫在豐耳山附近撞見了山賊,此時正調集官兵前去接應。”
“茶葉又不能當飯吃,山賊搶他做什麼,難不成要改行販茶。”李長樂玩味一笑,不見半點激動,茶葉被不被劫已經無關緊要,反正費薩爾已經人間蒸發,這批茶葉注定要爛在黃鬆春手裏。
“少爺真是神機妙算,聽這夥蠢賊放著幾萬斤茶葉不要,偏偏牽走了拉車的牛馬,此時黃家正城裏城外的租借牲口前去拉車呢。”
“他們可不蠢,窩藏在山裏,最缺的就是能填飽肚子的糧食。都是打家劫舍的凶人,哪兒有閑情雅致去細品茶水,喝酒吃肉才爽快。就算拿了茶葉,也換不成糧食和銀子。都有門路去換,為何不直接去搶,大概這就是他們的強盜邏輯。”李長樂嘴上這樣,心中卻在從另一個角度分析這件事。
押運幾萬斤茶葉的馬幫,必然有隨行的護衛,雖不一定有鏢局那般專業,但也絕不是幾個毛賊就能對付。
長樂縣境內大大也有幾股匪寇,敢在長樂城幾裏範圍內劫道,必然是實力夠強有恃無恐的大隊山賊。換而言之,膽敢冒險在有駐軍的長樂城周圍活動,若不是老窩裏快要揭不開鍋了,就是這夥人已經膨脹到不把官府放在眼裏。
很顯然,在長樂境內甚至整個福州府,乃至於整個大宋,就沒有不怕官府的盜賊。就算有,無非也隻是窩在老巢占著地理優勢,暫時讓官軍奈何不得。
一夥快要揭不開鍋的山賊,實力還不弱,如果真是逼急了,有沒有可能進入長樂城來作亂。
黃家茶貨被劫能讓官軍集結前去接引,如果換成他李家,恐怕就是到那縣衙門口擊鼓含冤都不一定有人搭理。
李長樂思量清楚後對陳良吩咐道:“去打聽一下,這夥山賊什麼來路,從今起讓府上的家丁都機靈些,晚上值夜增加些人。”
“少爺是怕這些賊子來長樂城作亂?他們真有這麼大膽子?”
“有備無患。大張旗鼓的殺進城自然是不敢,就怕他們趁著月黑風高偷摸進城。”
“來了才好,兄弟們這些練得不錯,正愁沒地方施展。”
“有信心是好事,但若是過頭了,很容易吃虧。讓你跟著趙孟多學學,要沉穩,少話,多做事,懂不懂?”李長樂輕拍陳良的肩膀,他覺得這個動作更能彰顯自身大局在握的風範。
隻是陳良這子有點不上道,麵對自家公子的吩咐不立馬照做,反而在這兒磨嘰半。
“懂,我這就去辦。”陳良微微躬身,總覺得長樂少爺故作老成的樣子與他的相貌氣質完全不符。
“你懂個屁。”李長樂抬腿就是一腳,踹得陳良不痛不癢,借力加快腳步,出門打探山賊的消息去了。
陳良走後,李長樂在府裏遊蕩一圈,趙孟領著家丁正在舉石鎖練力氣,沒看到丫頭徐妍兒,但這丫頭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得不錯。
後院竹廬大姐又在彈琴,李長樂不太願意往那邊去,免得又聽一堆道理。
招來趙孟教給他些另外的鍛煉方法,李長樂又當麵承諾往後家丁的夥食頓頓要有肉。光是瞎練也長不出太多力氣,必須還要吃得好,光是練石鎖也不行,回頭就讓鐵匠鋪打造些鐵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