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英鳳那日,離開劍山莊,一路馬不停蹄,回到了青龍幫。剛到青龍幫門口,便急急地向守門的家丁問道:“二哥可在幫中?”
守門的回道:“幫主正在堂內議事。”
駱英鳳聽罷長出一口氣,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進了幫內,駱英鳳隻覺口幹舌燥,便尋了一壺涼茶,喝了個幹淨,剛坐下,便有一個下人前來請道:“三爺,二爺聽您回來,請您立刻去呢,有要事相商。”
平日裏,龍二總是對幫裏兄弟自己排行老二,而駱英鳳就是自己異性兄弟,論起來當排老三,久而久之,幫裏上下人等都稱駱英鳳三爺,駱英鳳起初實在習慣不來,自己年紀尚輕,大大一幹人等卻都稱自己三爺,怎麼聽來怎麼別扭,但無奈幫裏所有人都這麼稱呼,久而久之,倒也不太在乎。此時聽得龍二有要事相商,便起身前往。
駱英鳳到了堂中,見堂內龍二和四五個人正在爭論著什麼事情,這些人倒也認識,都是些船老大,平時基本都在外跑船,不在幫內,今日聚的這般齊整,倒又些奇怪。
龍二見到駱英鳳,趕忙迎了上來,道:“三弟,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這遇上一件麻煩事,還需你一起幫著拿個主意。”
駱英鳳眉頭一皺,龍二是一幫之主,平日裏幫裏幫外大事情必然是自己一人拿主意,一不二,很少有找人商議的時候,如果他自己都拿不定主意,那必是大大的麻煩,便道:“二哥請。”
龍二先招呼駱英鳳坐下,然後道:“三弟,這些是船老大,你也都見過,咱們直接正事,今咱們議的這事太邪,而且與我那侄兒龍融相關。”
龍二的侄子龍融,剛滿二十,是龍二大哥的獨子,聰明能幹,龍二非常地器重。青龍幫在當地有著幾個碼頭,幫裏三分之二的收入便是碼頭得來,而他便在其中最大的龍灣碼頭幫著自己叔父打理生意,手下管著幾十號腳夫和碼頭附近的幾個庫房,還有四條貨船。駱英鳳在幫內幾年,自然是和龍融頗為熟悉,此時一聽和他有關,而他手下這些船老大都在這裏,他卻不在,這事怕是有些蹊蹺。
這時,龍二抬手示意其中一個船老大,道:“李老大,這事發生在你的船上,你就再一遍,讓我三弟一起參詳參詳。”
李老大站起身來,道:“幫主,三爺,那我就再詳細地上一。”這一,駱英鳳便聽到了從未聽過的離奇事。
那龍融年紀雖輕,但為人處事相當老道,所以管著幫裏最大的碼頭,平日裏接觸來來往往的官民船隻和大商家,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幾乎從未出過岔子,龍二也就放心把這一方碼頭交給他打理,幾乎從不過問。
碼頭的事情繁雜,忙的時候龍融就和這些腳夫混在一起,有時忙到夜裏,便和他們一起睡在庫房。
就在前一兩個月,龍融發現那些腳夫白幹活無精打采,有幾個還告假,問其緣由,均是腰酸腿疼,實在是頂不住,不然家裏老還要吃喝,也不敢告假。
龍融就有些奇怪了,最近雖是忙了一些,但龍融特意給手下這些人每日都加了酒肉,即便再忙,也是到了時辰就讓他們回去休息,手下這些人跟著自己也不是一兩了,幹活什麼樣子龍融是清楚的,有一兩個人有個病或許還的過去,現在似乎全都沒了生氣,那定然是哪裏出了問題。
龍融便找了腳夫頭來問話,那腳夫頭一開始隻最近忙了些,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其餘的便不肯再,龍融一看便知,腳夫頭起話來眼神飄忽,一定有所隱瞞,便發起火來,大聲嗬斥了一番,命那腳夫頭實話。
腳夫頭一看龍融火氣衝,支支吾吾半,也隻好起了實話。原來,這些,腳夫們晚上睡下大概一個時辰,有些人便做起夢來,先是聽到一陣笛聲,接著便有一個人帶著他們去搬貨,從碼頭裏一條船上搬上另一條船,一直搬了兩個時辰,然後那個人又帶著他們回去庫房睡下,再一陣笛聲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大夥都覺得自己渾身酸痛,似乎幹了一夜的活,有人想起昨夜做的夢,便了出來,這時才發現,還幾個人都做了同一個夢。
一開始,大夥雖覺得有些蹊蹺,但也就覺得是個夢而已,巧合罷了。可接下來,每個幾日,便會有幾個人在同一晚做相同的夢,這下大夥就害怕了,晚上夢裏幹活,實在太詭異,在夢裏,身體全然不聽使喚,聽到笛聲就隻知漠然地跟著那人幹活,完全想不起那人的身型長相,不記得到底搬的是什麼貨,也不記得從哪條船搬到哪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