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南昌城裏又閑逛一番,將近傍晚的時候,便一起到了城南的這家道觀,道觀名為鐵柱宮,觀主見這兩人為了一碗菌菇湯便特意來此,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好在駱英鳳和王雲捐了不少香油錢,觀主倒也樂得開心,於是席間便高談了些養生之道。三人一起聊來聊去,靜坐吐納,不知不覺竟已近明。
這時一個道童跑進來,道:“師父,外麵有位諸老爺,是要找一位叫王雲的施主。“
一聽到諸老爺三個字,王雲把自己腦門一拍,道:“哎呀,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洞房花燭夜呀。“
駱英鳳和觀主聽了這話,均是一臉錯愕,這新婚之夜,竟然能把正事忘了,和駱英鳳吃吃喝喝,還到這道觀之內閑談打坐,可謂千古第一人了。
王雲對駱英鳳道:“駱先生,生需告辭了,願他日能再與先生相見。“
“咱們後會有期。“駱英鳳覺得王雲太有趣,這大大咧咧,蠻不在乎的性格,倒是挺對自己的脾氣。
王雲離去之後,駱英鳳就在道觀中睡下,直至光大亮才起。辭別了觀主,駱英鳳便回到南昌城內,打算買些幹糧水酒之類,準備啟程趕路。
南昌城內的一家點心鋪裏,駱英鳳正在尋些帶在身邊的幹糧,正在挑著,進來一個掌櫃模樣的人,鋪裏的夥計見了,趕忙過來,請安道:“錢掌櫃,您回來了,喲,看您可消瘦了不少啊。”
錢掌櫃皺著眉頭,揮一揮手,示意夥計去忙,自己則在店裏的一張椅子坐下,重重地歎了口氣,閉上眼睛。
又過了一會兒,店裏進來三個人,一臉嚴肅。駱英鳳見了,正是昨日幫自己攔住那個潑皮的三個人,便想打個招呼,但是自己和這三人目光相接,這三人卻毫無反應,就像是從未見過駱英鳳一般。
駱英鳳見狀,也隻好放下剛要舉起的手,不再做聲。但是見這三人雖是在店內閑逛,把店裏的點心又拿起放下,而眼神卻始終盯著坐在一旁的錢掌櫃。
“這三人怎麼會對一個掌櫃如此上心?”駱英鳳覺得這三人的舉動有些異樣。
過了一會錢掌櫃睜開眼睛,對夥計道:“給我備些酥糖。”
夥計聽到掌櫃的吩咐,便包了一包酥糖,送到錢掌櫃麵前。錢掌櫃拿起酥糖,便起身出了店鋪。長須男子對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三個人便尾隨著錢掌櫃出來。
駱英鳳本不想管這閑事,但想到昨日這三人的舉動,本是正派人士所為,但今日之舉,倒像是要將這錢掌櫃綁了去,這樣前後矛盾的事情,駱英鳳實在憋不住心中的好奇,待三人出了門,自己則是悄悄跟著,想要探一探究竟。
錢掌櫃出門走了一會,便拐進一個巷。長須男子對另外兩人做了個手勢,兩人點點頭,便站在巷子口守住,左右張望,長須男子則閃身拐進另外一條道。錢掌櫃走到一個岔路口,突然間,一雙手從側麵伸出,將錢掌櫃拉進岔路,一手將其口鼻捂住,一手緊緊將其抱住。錢掌櫃受了驚嚇,嘴裏又喊不出聲,隻能在那裏蹬腿亂抓,那袋酥糖也散落在地上。在巷子口守著的兩人見長須男子得手,便進了巷子,其中一人用手掌在錢掌櫃脖子上用力一砍,錢掌櫃便昏了過去。另外一人從身後的包袱裏拿出一個麻袋,三個人一起把錢掌櫃裝了進去。
駱英鳳趴在巷子口的一個房頂上,看的真切,這三人果然是衝著錢掌櫃而來,見錢掌櫃被裝進麻袋,當下就要衝下去救人,但轉念想來,又覺得這三人的神情舉止,不像歹人,猶豫間,長須男子扛著麻袋,和另外兩人一起沿著城中巷,飛快地朝著城北的一座破廟而去。
論輕功,這三人是比不過駱英鳳的。隻見駱英鳳沿著房頂接連縱越,一路緊跟,待長須男子等人到了破廟,將廟門緊閉,便四下環顧一番,在廟的一個角落,順著一個牆洞向裏看去。
錢掌櫃已經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卻依舊昏迷。長須男子便伸手在錢掌櫃的左肩,用力一捏。
隻聽“啊”的一聲,錢掌櫃便醒了過來,依舊惶恐異常,嘴裏慌張的道:“幾位好漢……好漢……饒命……饒命啊……”
“錢掌櫃,我們不要你的命。”長須男子依舊麵無表情。
“那你們是要錢嗎……我有……我有……要多少我都給……”錢掌櫃一聽不要命,便趕緊結結巴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