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龍本以為陸銘隻是會與周耀對峙,並沒有想到陸銘會親手殺了周耀,見陸銘悲痛不已,想來此間必有些其他的緣由,但當下情景,也不便相問,便想先帶陸銘回到餘府,再慢慢讓陸銘出剛剛發生的事情,於是勸道:“陸大人,這雨勢越來越大,周耀兄弟已然入土為安,咱們先回去吧。”
陸銘看了看魏雲龍,又看了看埋葬周耀的地方,強打起精神,喃喃道:“是,該回去了……”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餘府,卻見成懷安和駱英鳳神色焦急,正準備外出。
原來,成懷安起夜之時,見陸銘和周耀都不在房內,心中頓時打了一個機靈,心道莫不是計劃有變,而自己睡得太死,陸銘和周耀便將自己丟下?趕忙出來找駱英鳳和魏雲龍,駱英鳳被成懷安叫起,陸銘和周耀不見蹤跡,便和他一起去找魏雲龍,卻發現魏雲龍也不在房內,兩人合計一下,便立刻準備外出尋找這幾人。
此刻,成懷安和駱英鳳見魏雲龍和陸銘從門外進來,陸銘神情恍惚,魏雲龍一臉嚴肅,而周耀卻不見蹤跡。成懷安以為周耀出了什麼意外,便趕緊問道:“大哥,你們這是到哪裏去了?周耀呢?”
陸銘看了成懷安一眼,閉上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想和成懷安話,卻不知該從何起。
此時餘婉兒從房內出來,見眾人聚在一起,唯獨不見周耀,便知道周耀一定是出去送信時,被陸銘發現。
駱英鳳見陸銘如此,便走到魏雲龍的身邊,輕聲問道:“大哥,出了什麼事?”
魏雲龍還未開口,隻聽陸銘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駱三爺,懷安,周耀是將軍山安插在咱們身邊的探子。我……”接著停住,那句“我把他殺了”在喉嚨裏始終不出口。
成懷安聽到陸銘周耀石探子,立刻跳起來,驚道:“大哥,這怎麼可能,周耀兄弟怎麼可能是……是探子……”
陸銘無奈地搖了搖頭,雙目無神地看著成懷安,道:“懷安……周耀他……背叛了我們……”
“不會的……大哥……出生入死的弟兄……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情?”周耀覺得此事絕不可能。
陸銘盯著成懷安,道:“我也不相信!可是我親眼所見,他也親口承認!”
成懷安聽罷,衝到陸銘跟前,道:“大哥,周耀他人呢?我要問清楚!”
陸銘見成懷安問周耀在哪裏,回想起自己殺了周耀的情景,眼淚奪眶而出,道:“懷安,他死了……我親手殺了他……”
“大哥,你……”成懷安聽到周耀死了,還是陸銘親手殺的,張大了嘴巴,呆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成懷安的臉上扭曲起來,顯得憤怒至極,一拳一拳打在陸銘的胸口,向陸銘吼道:“怎麼樣都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他為你擋過刀,挨過劍,就算他是探子,也一定有他的苦衷,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陸銘臉上毫無表情,任憑成懷安的拳頭在自己身上不斷地擊打,突然陸銘的眼中爆出血絲,一把將成懷安的脖領揪住,重重地按在牆上,吼道:“你以為我想殺他嗎?”
“咱們這半年,查案毫無進展,錢掌櫃什麼都不肯,袁掌櫃被殺,這種種都是周耀從中作梗,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有想要殺了他!是他自己一心求死!”陸銘完這些,鬆開自己的手。
成懷安聽罷,癱坐在地上。
駱英鳳也無法相信,周耀雖然平日裏話不多,但對陸銘極為尊重,如同對待自家兄長一般,這些日子,並肩作戰,已如故交好友,如今陸銘突然出自己親手殺了周耀,一時間也無法釋懷。
餘婉兒見成懷安和陸銘這般模樣,便輕聲勸道:“周大哥如此,或許是他最好的結局。”
成懷安緩緩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餘婉兒。
“周大哥一心求死,一定是覺得對不起你們,但自己又不能不遵從那些人的命令,或許他是受了什麼威脅,而這威脅是他最在乎的。整這樣活著,對他來,是一種煎熬。”餘婉兒現在想起周耀,總覺得他每都是強顏歡笑。
“他們用周耀的家人做威脅。”陸銘想起周耀臨死前所,便又繼續道:“周耀臨死他自己解脫了……”
成懷安呆滯地道:“人都死了,他是解脫了,可我們呢。大哥,他們連周耀都可以策反,咱們以後還能還能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