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夜安全了,宮裏也沒傳出有刺客的消息,看來昨日那幾個人可能也逃了,隻是他們的身份難以捉摸,僅憑那一角紅衣,不能武斷地就說是林智周和他紫楓林的人。可萬一若是他呢?是他自己的買賣?還是雲霽寒的授意?不,雲霽寒不需做得這麼麻煩。那林智周,他一個做黑市的,要魔教聖女的令牌幹嘛?
事情是要一件件想的,問題是要一個個解決的,我抽絲破繭,待觸碰到核心問題的時候,那些如絲麻般錯亂的線索,終究可以整理有序。
日子過得很快,我還剩半箱書時,雲霽寒大婚到了,這一天,整個宮裏熱鬧非凡,我自然也被雲霽寒特許可以出寶月宮。
“六皇姐!”我一腳才跨出門檻,就聽見八公主、九公主的齊聲歡呼,真的是歡呼,她們倆直接撲向了我。
“這麼熱情?”我被春華扶著,不然就被撲倒了。
八公主衝我癡癡地笑:“六皇姐,你總算是出宮了!”
“是呀是呀!我都快發黴了!”我摸了摸兩個丫頭的腦袋,和她們一同下了台階。
“六皇姐,你這些天不來錦繡宮玩兒,你不知道,我們被母妃逼著背了好長的女則女訓,你瞧,我頭都大了!”八公主一見我就開始抱怨起來。
九公主立刻拆她的台,說:“還不是因為你總想著吃!你背不會,我也要跟著挨罰。”
兩個小家夥一人拽著我一隻胳膊,你一言我一語,雞毛蒜皮兒的小事也能吵起來,我見怪不怪,帶著她們一起往東宮走。
“呦!這不是病秧子嗎?”才進長春園,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嘲諷,我轉了轉頭,見雲傾城在一群官家小姐的簇擁下也朝著我們這條路而來,這話正是她說的,可這話,是說我嗎?我病了?
雲傾城施施然走到我們身邊,說:“你們瞧!這位,就是我那位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的皇妹,珍月公主。”
眾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我心道:雲霽寒又謊稱我身體不適?可惡,竟被雲傾城這丫頭抓住這點,給埋汰了!
“哈?珍月公主不是鳳命嗎?看這副身子骨兒……嘖嘖!”一群姑娘裏,不知哪個在後麵小聲嘀咕著。
我衝著雲傾城說:“皇姐,這些日子怎麼不來我宮裏?怎麼?怕我傳染你呀!”
雲傾城挑眉,得意地一笑:“自然是怕你過了病氣給我。”
“我看皇姐不必有這般顧慮,所謂以毒攻毒嘛!隻怕我這毒,沒有姐姐深呢!”我笑著說。
雲霽寒不許雲傾城進我的寶月宮,她憋了一個多月,可把她憋壞了,恨不能多給我找點不痛快。
雲傾城咬咬牙,以她那聰明勁兒,自然知曉我的意思,不就是說她也有病?
我又把視線落在身後的那些世家女們,一群趨炎附勢之徒,我本也不喜歡這般眾星捧月的場麵,便道:“園子裏風大,各位還是各找各娘吧,畢竟飯吃多了,頂多噎著;路走錯了,可就麻煩了。”
“皇妹哪裏的話,我們這不是走得好好地嗎?”雲傾城指著身前三岔路,說:“該麻煩皇妹讓一讓,太子哥哥可等著我們呢!”
說完,她便領著眾人走到我身前,示意我讓路。
一條路罷了!今天是雲霽寒的好日子,不給他惹麻煩。我才想退一步,就見九公主突然“啊”地喊了一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雲傾城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啊!”雲傾城捂著屁股,一手怒指九公主,道,“你做什麼?”
“哎呀!五皇姐,你屁股上剛才有隻綠蒼蠅!和姐姐這套衣裳一樣綠!”九公主理直氣壯地說。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這報複得也太明顯了!
八公主拉了拉我的胳膊說:“六皇姐,這裏有股臭味。”她捂著鼻子,一副對雲傾城避之不及的模樣,說,“咦……瑩兒早膳都要吐出來了!咱們快走吧!”
說完,還不待我反應,她們兩個就拉著我急步離去。
“你給我站住!”雲傾城擋住了我們的路,她身後的那些姑娘也尾隨著,擋住了我們的路。
我下意識地把兩個小孩兒護在身後,她們剛才可是為了幫我。
雲傾城身後的一個女孩兒說:“傾城公主乃是嫡皇女,你們這幾個怎麼可以以多欺少,以下犯上?”
“以多欺少的是你們吧?”八公主在我身後嘀咕。
九公主笑著說:“這位姑娘說什麼呢?明明是我們幫五皇姐趕蒼蠅,怎麼成了欺負了?”
我汗!這丫頭一副伶牙俐齒,是遺傳了誰?
“那蒼蠅呢?”
“沒打著!飛了呀!”九公主歪著腦袋,一臉無辜模樣。
“簡直強詞奪理!”雲傾城激動了,她絕沒想到,九公主一個小丫頭有這麼大的膽子,雲傾城卻把矛頭指向了我,說,“六皇妹,都是你教的吧?”
我真想說,和我沒關係。可是現在氣氛已經烘到這兒了,我再辯解也沒什麼用了。
八公主適時地衝著前麵喊了聲:“太子哥哥!”
“哼!你就知道拿太子哥哥壓著我!”雲傾城惱了,說,“今日眾家女子可都看著呢!走!跟我去見母後!”
說著,她便來抓我的手,我的手腕被她死死抓住,九公主則衝著人群後那人服了服身子,道:“給太子哥哥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