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楊素衣點點頭,說:“還是表姐了解翊兒,若是沒有太子哥哥耳提麵命,這大冷的天兒,翊兒可想在被窩裏再暖和會兒呢!”
楊素衣掩麵而笑,她說:“也就殿下能把你管得服服帖帖的。”
我幹笑了兩聲,心想,誰敢得罪閻王爺呀?你楊素衣不是也得在雲霽寒麵前裝得小鳥依人嗎?
我佯裝生氣地說:“姐姐也笑話翊兒,翊兒以後不要麵子了。”
楊素衣笑著搖搖頭,見我要把簾子放下,連忙衝我擺擺手,說:“哎呀,這就惱了?你還真是個孩子!”
我心裏汗顏,請用正常人的語氣說話行不行,搞得我都變嗲了。
“大清早的就有擋路的!真是晦氣!”我循著聲音向後望,看到了轎攆裏探出來的雲傾城的半個腦袋,她聲音不大,但我還是聽得真切了。
雲傾城瞧見了我,嗤笑一聲,對我說:“病秧子,你今兒起得倒早啊!”
我給雲霽寒麵子的原則,衝她笑露八顆牙齒,說:“比皇姐早點兒。”
說完,我就對秋實說:“把路讓出來,讓她先走。”
雲傾城得意地笑了,放下了簾子,我們的轎攆靠在了甬道邊,等雲傾城過去了,我們才走。
楊素衣安靜地瞧著一切,待我們的轎攆跟上她的,她淺笑道:“翊兒,你倒是總讓著她。”
“是呀!一大早上的,何必和無關緊要的人置氣。”我對楊素衣說。
楊素衣依舊笑著,眼神卻晦暗了些,我想她可能也在心裏嘲笑我是個慫貨。我無所謂地笑笑,放下了簾子。
楊素衣如今掌管後宮諸事,雲傾城也就敢拿我出氣,卻還要忌憚著雲霽寒。所以雲傾城處境並不好,可能她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我不想因著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找他人晦氣,要玩宮鬥,也得玩得高端大氣一點兒。
進了未央宮,雲傾城果然早就到了,她扶著大病初愈的皇後到了正殿,我與楊素衣恭敬地給皇後請安。
慕容煙嵐比我們稍晚了些,我們已經坐在東側的席子上,她向皇後行了禮,便與雲傾城坐到了西側。妃嬪們向皇後請安的時間要比我們這些小輩晚半個時辰。
我規規矩矩地坐在席上,見皇後把目光盯向了我,她說:“六公主今日怎麼有興致來本宮宮裏坐?”
“自然是錦繡宮的席子太燙手,坐不得了。”雲傾城接過皇後的話,上來就折辱我。
我笑著抬頭看皇後,回道:“兒臣是知禮數之人,兒臣在母後膝下伺候了幾日,心裏一直牽掛著母後的病情,是以今日特意得了太子殿下的許可,來給母後請安。母後若是覺得兒臣礙眼,兒臣還是到後廚為母後做膳食去吧!”
皇後聽後,臉上的不屑少了幾分,她把視線又落在雲傾城身上,見雲傾城一臉鄙夷的樣子,才想說什麼,雲傾城已經先開了口:“六皇妹真是一張巧嘴,母後如今身子大好,用不著你伺候,把你那些民間俗物帶到你寶月宮裏,你愛巴結誰巴結誰去,別來這兒給母後添堵!”
我不理會她,轉而對皇後說:“母後什麼時候還想品嚐,隨時傳喚翊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