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寒!我要出去!”我渾身都開始疼起來,就好像那日被百裏重光關進蛇甕裏一樣。
雲霽寒任我掛著,卻不扶我。
“信不信我?”雲霽寒低低地問。
“信!我信!信信信!”我連連點頭,“我認慫!信還不成嗎?”
雲霽寒的身子往右挪動了下,也不知碰到了什麼機關,房間裏“謔”地就亮了。
我嚇得渾身冷汗,我的大腦已經不會轉了。
“嗚嗚……”除了哭,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雲霽寒得逞了,他抱著我坐下來,他拍撫著我的後背,任我把鼻涕眼淚都往他身上蹭,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現在害怕黑暗,他還這麼嚇唬我!
“雲霽寒,你太損了!”
雲霽寒卻在低低的笑,他居然還有心情惡作劇,刀都懸在他頭頂了。
我哭累了,不再抽泣,我揪住他的衣服,開始質問:“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司徒若雪的?”
雲霽寒撫了撫我亂七八糟的臉,說:“三年前。”
“你騙人的水平,真的天下無敵。”我後知後覺地,竟然這幾個月才發現。
“那你為何沒有早一點救修出紫楓林?”我又問雲霽寒。
“紫楓林有紫楓林的規矩。”
我想了想,三年前,那就是錫麟做林智周的時候。
林智周果然是個奸商。
“而且,聽風之前也怨我,恨著我,他非要憑著自己的實力離開紫楓林。”
“你們兩個,真是朋友?”我問雲霽寒。
“嗯。”雲霽寒親了下我的額頭,“先帝心裏認定司徒家會造反,李政道偽造了證據,恰逢你的父親司徒彥祖在寧遠城戰敗,李政道製造了司徒家賣國通敵的罪證,一時間牆倒眾人推……”
“所以,你到鳳儀宮跪求先帝,求的是這件事?”
“嗯。”雲霽寒點頭。
“那我親娘和親哥,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又問。
“柳誼。”雲霽寒眼光沉了沉,“老師用死囚換了當時尚懷著你的母親和聽風,但他們被秘密送出京的路上,被人齊國公府的人追上,你母親帶著聽風跳了崖,所有人包括我,都以為你們死了。”
“好亂啊!”
還有齊國公的事情?
“翊兒……”雲霽寒摩挲著我的手,“司徒家的賬,你算在我身上,我無話可說。”
“是!我都算在你身上!我恨你!”
我直起腰,看雲霽寒眼裏閃過的痛,他的大手卻不肯鬆,好似我下一刻就會跑掉似的。
我低頭對雲霽寒說:“今天起,我就成年了,不用你護我了。”
雲霽寒喉結動了動,隱忍著。
“我說我恨你!為什麼還不殺了我?”我緊緊地蹙眉,勾起雲霽寒的下巴,“皇帝!你不能有軟肋!”
雲霽寒卻把我貼在他身前,他抬頭看著我,眼裏突然變得格外平靜,他聽到他說:“朕與你同歸於盡。”
“嗤!”我扶額,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了,他的模樣,他的眼神,都會讓我無法抽身離開。
我抬起頭,想讓眼淚倒流回眼裏,可是我的眼睛太小了,容不下這麼多的淚水。
我哭著哭著,就笑了,這世上最傻的男人,居然是雲霽寒!
雲霽寒不說話,就一直盯著我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