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便又進了鬆林,鬆林的地勢不是攀高,而是越來越低窪,我的視線逐漸昏暗起來,沿著鬆林走了二裏,才終於看見老鬆林的盡頭,是個……火山口!
不過這火山口並不炙熱,也看不到汩汩岩漿,看上去還是死火山或者是休眠火山。
蘇璧差了兩個人到火山口去查看,他們則原地歇腳,我也掏出幹糧對付了幾口,墊墊肚子,胃又在抗議,但現在我沒時間搭理它。
“嗷!”
一聲不知名的野獸嚎叫從火山口內傳出來,我打了個激靈,手裏的幹糧差點沒哆嗦著點地上,蘇璧等人也聽到了,紛紛側目朝火山口瞧去,有人的刀已經出了鞘,又過了一會兒,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就是眾人的呼吸聲,半晌,也不見那兩個跑腿兒的回來,看來是凶多吉少。
“簌簌!”
林中又有細微的響動,我環顧四周,那聲音又不見了。
該不會這麼慘吧?
這個季節正是黑熊囤積皮下脂肪的好時候,它們吃飽喝足才會乖乖地冬眠,看來蘇璧還挺人味十足的,這麼招黑熊待見。
我噤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周圍安靜地風聲顯得更加蕭瑟,蘇璧他們臉色稍微緩和一些,蘇璧說:“情況不清,吾等點上火把,一會兒跟緊了,莫要掉隊。”
“是!”
眾人起身如蘇璧所言,人人手持一隻火把,朝著火山口而去。
我等他們走得遠些,才跳下了樹,跟上蘇璧,才走出兩步,突然,被捂住了嘴巴。
“唔……”
我的手還沒抓住劍,就被扼住了手腕。
此人動作之快,好似知曉我每一步要做什麼,這人都了如指掌,兩隻手都是。
輕輕地,有什麼靠在我肩膀上,溫熱的氣息,清淡的熏香,我怔住了。
眼淚決堤,滴到他的捂著我嘴的手上,我渾身都抖起來。
被扼住的手腕被緩緩鬆開,捂著嘴的手轉而環住我的肩,絲毫不給我逃跑的機會。
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隻能任眼淚默默地流,我咬著唇,待到蘇璧他們進了火山口,我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翊兒……”
懷抱更緊了,耳畔傳來那人哽咽的聲音,“三哥錯了,跟三哥回家。”
我更不敢動了,這絕對是做夢,絕對是我幻聽了,雲霽寒怎麼可能,認錯呢?
我被雲霽寒把身子扳過來,他用帕子輕輕地擦著我的眼淚,可我卻刹不住閘了,眼淚越流越多。
雲霽寒蹲下身子,把我身上沾著的鬆樹枝一根根地撥掉。
我低頭瞧著一身玄衣之下的他,他瘦了,眼神更加深邃了,他的硬朗裏,夾雜著一絲陰鷙,可他望向我的時候又是笑著的,笑得溫柔,溢滿了寵溺。
我抬頭看向雲霽寒身後,林智周抱著胳膊不屑地盯著我們,他身邊還站著胡萋萋,元亮身後還帶著十幾個侍衛,他們都自動抬頭看天,要麼就是轉頭看林子裏,處於屏蔽信號狀態。
“國不可一日無君,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後退了一步,手卻又被拉住了。
我聽到雲霽寒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