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啷啷~~~”
蜀國公府的下人們聽見這聲響兒,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迅速四散開來,堅決遠離雷區!
站在門口的婢女、小廝看著遠去的同伴兒,欲哭無淚的僵直著身體……這幫沒良心的,不知道,他們守門的,跑不了嗎?
也不說,留下來陪陪他們!
“她以為……她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一個穿著醬紅色襦裙的婦人,頭梳烏蠻髻,戴翠金魚紋釵,麵若滿月,鉛粉厚厚的敷在臉上,如同頭盔一般。
雙眼小而腫,偏喜桃色,經常化檀暈妝,遠遠看去,好似一塊粉色的麵團穿衣行走。
眉間一點紅,與唇上的一點紅色交相呼應,身材圓潤,胸部高高的托起,深深的溝壑,挺出傲人的資本。
“夫人,莫要生氣!”蜀國公趙緱拿著拜帖,欣賞著裏麵初具風骨的字,雖然稚嫩,卻有股子銳氣在裏麵,日後若是勤加練習,必能成一家之風!
“我如何能不生氣?”邢秉懿轉頭見小兒子依舊慘白的臉,想到大夫說的話,恨的直磨牙,“計相家的長輩都死絕了嗎?
派一個小丫頭來致歉,分明是沒有把國公府放在眼裏!”
“夫人,口下留德!”趙緱不認同的皺眉,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詛咒人家大人,未免太缺德了。
“你還敢替他們說話?”邢秉懿雙手叉腰,一圈肉浮現在她的腰上,“你兒子都被傷成這樣了……你半點也不心疼嗎?”
她看了眼風華依舊的相公,闊眉星目,身姿碩長,帶著成熟男人的風韻,舉手投足間皆是風雅。
可麵對這樣的相公,她心中卻滿是酸澀……
趙緱乃是先皇三子,與官家雖不是嫡親兄弟,卻也是現在唯二的直係皇族。
先皇與先皇後皆已仙逝,旁的婦人都羨慕她,上無公公婆婆管製,下無小妾通房煩心,育有兩子,皆是她所出。
無論未來誰來繼承國公府,定不會出現兄弟鬩牆的情況,她也可以安享晚年。
可誰又曉得?
如此樣貌佳、性情雅的蜀國公,於她、於兒子、於國公府……都是不曾放在心上的。
他除了例行公事的到她房裏,其餘的時間都在書房,研究他的書法,練習他的繪畫。
大朗出生的時候,他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吩咐下人好好照顧夫人,便回了書房。
此一去,便是十年。
後來,還是她威逼著,他才肯再進她的臥房,到小兒子出生,再次離去。
今日,若不是二郎受傷,她怕也是很難見他一麵。
“心疼!心疼!”趙緱見夫人變了臉色,急忙點頭承認,“可……男孩子……小時候難免打打鬧鬧,事事都由我們出頭,若我們不在了,他又該如何麵對呢?”
男人應該頂天立地,什麼事都靠家裏,以後如何能在這世上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