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無月星明!
宋青嶸摸了一把臉上的灰,委屈的癟癟嘴,淚水雖然在眼圈兒裏晃,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哭出來......
不是他不想哭,主要是哭了也沒用!
在阿姐身邊,她總是等他哭完,然後幫他洗漱整理,再抱抱他、親親他,再耐心的聽他講,再溫柔的給他分析,再讓他自己做決定。
如今跟在這老頭兒身邊,風餐露宿不說,柴火是他撿,食物是他找,處理、烹煮...都是他!
在家,阿姐雖然教他自己穿衣吃飯,但沒有讓他做飯啊!
當他用“君子遠包廚”與老頭兒爭論,被他狠狠的敲了一下頭。
“等君子什麼時候不吃飯還能活,你再來與我說,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伸一個手指頭!”
老頭兒就是壓榨他,不要說君子,就是個乞丐,不吃飯也會死的。
“嘖嘖嘖......呸呸呸......”懷囝將嘴裏的酸果子吐了出來,“你找的這是什麼東西?酸澀的要死!”
要不是為了鍛煉小徒弟野外生存能力,他老早就上山打虎,下海捉魚了!
啃了好幾天的野果子,他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
“野果子!”宋青嶸也啃了一口,酸的他直哆嗦,手裏的野果也榮登這幾天酸澀之最。
他想念阿姐親手給他做的香菇大肉包了!
阿姐隻給他做過,阿爹、阿娘都不曾享用過......
“唉!”懷囝搖頭晃腦的背手離開,片刻後,捉到了一隻花裏胡哨的野雞,“去!想吃肉,整理幹淨,拿回來!”
摸了摸自己稍顯瘦弱的雙下巴,沒有以前褶皺深,他富態的雙下巴,怎麼可能跟著這個臭小子臉上的肉一起消失?
他肉還是要吃的,活兒,臭小子還是要幹的!
宋青嶸一邊狠狠的拔著雞毛,一邊將雞毛想象成老頭兒的胡子......
哦呦?
懷囝回身看了一眼,臭小子幹勁兒還挺足......
他搓了搓下巴,剛才應該弄回來兩隻雞的!
“去找一根手指粗細,大概這麼長,表麵光滑些的樹枝......”懷囝見臭小子毫不掩飾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往林子裏去了。
這樣雖然不太尊師重道,但好歹個性直白,不是個心思縝密,又陰霾的孩子。
他拿起野果,放在手裏轉了兩圈兒,決定還是等臭小子回來再捏碎,也好讓他看看,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
尊師重道......
他不在乎,也得給他留點兒不是?
等宋青嶸回來,將手中的木棍交給老頭兒,看著他將野果捏碎,醃製在野雞身上......
懷囝墊墊手裏的木棍,長短大小正合適,他特地將單手將野果捏碎,沒有等來宋青嶸驚訝羨慕的目光,等來的隻有他無聊的打哈欠......
“這些......你會?”懷囝有些不滿自己的表演被忽視,沒得到預期的效果。
“我?”宋青嶸向他伸出自己紅腫的手,“我看青一師父做過很多次,比你動作快多了。”
阿姐經常讓青一師父帶著他野外生存,不然,他這幾天撿的柴,沒有一根能點著的。
“你已經有一個青一師父了,為何還要拜入我門下?”懷囝翻轉著烤雞,狀似不經意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