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向正背著手往三娘營帳方向走,聽說今天她就要被送回幽州了,想先來看看她,再送送她。
如果貓兒乖一點,他也不介意將自己的披風送給她做臨別禮物。
當他看見被撕斷的門簾靜靜的躺在地上,他瞳孔猛一縮,大踏步走進營帳,空空如也的床鋪上,一隻白色的瓷瓶分外紮眼。
從床榻到門口有一條腳步拖遝的痕跡,旁邊床鋪上的黑蛋兒張著嘴,睡得正香。
敖向正閉了閉眼睛,強忍著想甩她一鞭子的衝動,拎起旁邊的水桶,兜頭倒在黑蛋兒的臉上……
“啊!!!”黑蛋兒驚叫一聲從床上蹦了起來,甩了甩暈暈的腦袋,抬頭見麵前有一抹紅色,下意識抬腳就踹。
“啊!!!”她這次是疼的尖叫,低頭看向腳踝上的鞭子,再抬頭看看一臉陰鬱的敖向正,她委屈的轉頭看向三娘……
“三娘呢?”她急忙起身查看,卻忘了腳還在人家鞭子裏,一個前撲,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顧不上疼,又再次爬起來。
“這也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宋三娘,人呢?”敖向正收了鞭子,看著她踉踉蹌蹌的跑到三娘的床鋪,顫巍巍的拿起白色的瓷盒,呆傻的坐在那裏,半晌無聲。
“回話!”敖向正不耐煩的甩了一個響鞭,見她依舊坐在那裏不言不語,最後一絲耐性也耗盡了。
若不是看在貓兒的麵上,他什麼時候會對這種黑醜的東西,如此溫聲細語?
當他再次舉鞭,被一隻黑壯的手攔住了……
“敖王爺,請冷靜!”居木鬆開了手,向黑蛋兒走去,“黑黑,宋三娘子去哪兒了?”
他進來時,已經看見地上的門簾,心中多半有了底,見黑蛋兒如此樣子,自然也知道,她怕是什麼也不知道。
門簾兒是被重力拉扯下來的,黑蛋兒有這個力氣,但不會閑著沒事兒這樣做。
宋三娘沒這個力氣,可卻將簾子撕下來了。
那麼隻有一個解釋,她是為了不讓潛伏進來的人傷害黑蛋兒,強行往外走,站立不穩間拽住了簾子,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這種聲音在夜裏是不可能不驚動巡夜的士兵的!
既然驚動了人,卻還能平安無事的將人帶走,隻能說明是內鬼勸退了士兵,帶著人離開了。
“居木,三娘被人掠走了!”黑蛋兒伸手將白瓷瓶往他麵前送了送,“她吃了這個……”
居木握著她顫抖的手,“這是什麼?”
“三娘……不讓說!”黑蛋兒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她卻渾身發抖,如同墮入冰窟。
三娘是吃了藥的,隻要……隨時她就會消失不見,再也回不來了。
隻要想到這個,她恐懼的無法呼吸,死死捏著瓷瓶,不肯撒手。
居木一臉黑線,告訴他題目,卻不給答案……太糟心了!
他將人都帶到了大將軍的營帳,包括昨夜巡視的士兵。
“你說什麼?”李玉寒來不及洗漱,胡亂套個衣服就出來了,“三娘,不見了?”
“是!”
居木送上一個細竹筒,徐老接過去聞了聞,“這是蒙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