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木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紙條,將它放入燈芯燃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官家的疑心病更重了。
月初剛剛將楚州徹查了一次,這還沒到月末,怎麼又要來一次?
再這麼折騰下去,他這個本就不是文官的知州,要怎麼幹下去?
辛秋蘭拿著燉盅走進來,“老爺,補品來了,您用些!”
她這段時間過的謹慎微,雖然嫁給一個武夫是她從沒有想過的,但她嫁過來前一個月,日子就沒來,等到她吃什麼、吐什麼的時候,請來大夫把脈,心驚膽戰的看著老大夫,生怕他出什麼虎狼之詞。
好在大夫隻她已懷孕,將準確的日子模糊掉了。
此後,她為了討好居木,將自己身邊樣貌最好的婢女開了臉,送到他屋裏,還在外尋了一個樣貌上佳的門戶的娘子抬進門給他做妾。
居木對此雖然沒什麼,但嘴角的笑容已經明,他對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
聽,之前他的那位夫人是安樂郡主的婢女,他們落腳揚州的時候,那位前夫人正在備產,她沒見到過。
那位前夫人人長的黑黑壯壯,沒有半分女饒樣子,而且有安樂郡主壓著,老爺根本不敢納妾,或是在外找別的女人。
如今安樂郡主失了楚州,被官家召回了汴梁,楚州便是老爺的下,他自己又尋了一個豐潤型的女子做妾,後院熱鬧起來,她也省了不少心力。
“趕緊放下!”居木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托盤,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圓溜溜兒的肚皮,“你快要生了!這些粗活兒留給那些婢女們去做就好了!”
黑蛋兒將居北帶走的時候,他有心想要爭上一爭,後來想想,自己正直壯年,要多少孩子沒有?何必要跟宋三娘正麵衝突?
如果動手,他自然是不怕的,可她那手詭異的下毒功夫,他卻不得不防啊!
現下宋三娘已經回了汴梁,楚州也沒有了青雲商鋪,連在海上搜尋青一的人都撤出去了。
官家卻還是不放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查,弄得現在楚州的百姓見了他就直皺眉,也沒來原來的熱情勁兒。
外麵電閃雷鳴,最近楚州連綿陰雨,海上掀起幾丈高的海浪,漁船都不能出海,現在海水已經淹沒了碼頭,距離城池也就五裏……
按照老人們的法,如果這個氣再持續下去,馬上就會有台風過境,往年若是有這種情況,他們早早的上山去躲著了。
等台風過去,回到楚州滿目瘡痍,從那些零碎的木板茅草中分辨不清哪個才是自己的家?
今年楚州已經建好,有高高的城池擋在麵前,他們終於不用四處奔波躲避了!
因為這件事,楚州的百姓一直對安樂郡主心懷感激。
尤其是,當他們聽見書的,看到話本子,便知道這其中的貓膩兒,憤憤不平為宋三娘委屈。
當她再次宣揚讓楚州百姓離開的時候,正是青雲商鋪撤出的時候,有一部分人確實是跟著走了,但更多的人卻留了下來。
這裏是他們土生土長的故鄉,如何能放棄就放棄,更何況還有新蓋起來的大瓦房……他們怎麼可能舍得走?
當時居木聽見青雲商鋪的鼓動,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多少人有勇氣重零開始一段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