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辰司昏過去之前最後一句話至今還飄蕩在她的腦海中:“楚昭雪你以為我會放手嗎?趁早絕了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你以為那七年僅僅是隻有你一個人的七年嗎……”
其他的話語楚昭雪再也不敢去回憶,她隻知道費辰司躺在她懷裏的笑容絕望的讓她心驚,也就是那一刻楚昭雪清晰的意識到她逃不到了。
楚昭雪的心裏搖擺不定,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她應該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的過錯,要是費辰司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她又該如何。
楚昭雪伸出纖細的素手抓了抓頭發,有些頹廢的蹲在了地上,這是四年來她第一次感覺到迷茫,她抬了抬眼神情茫然,楚昭雪突然覺得自己沒有未來這種東西可言。
過了很久,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費辰司被一眾人推了出來。楚昭雪從遠遠的就看到這個男人被人推出來,看著他一動不動的就躺在哪裏任由別人擺布,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煞是滲人。
楚昭雪突然覺得腿特別軟,渾身都沒有一絲力氣支撐自己站起來走過去看他,明明她在門外麵守了那麼久,為的就是看到這個男人沒事,可是等到費辰司真正完好無缺出來的時候,她卻有點不敢去麵對他了。
楚昭雪現在心裏矛盾的厲害,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處理和費辰司之間的關係,明明就在剛才她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這個男人斷的一幹二淨老死不相往來的。可是當費辰司真正暈倒在自己懷裏生命垂危的時候,她心裏卻是慌亂的厲害,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真正的決絕她始終都是無法做到。
楚昭雪在樓道裏一個人坐了很久,久到足夠她想通所有的事情的時候,她才起身去了費辰司的病房。
費辰司依舊還是原來的那個床位,一切都沒有變和剛才昏倒前別無二致,楚昭雪注意到費辰司的身上好像又多了幾個監護儀器。
可是楚昭雪知道,看似什麼都沒有變化的平靜的表麵隻是假象而已,他們兩個人都變了,恐怕經曆過了剛剛那番對話兩個人的心境已經大有不同。
楚昭雪推開門安靜的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熟睡中的費辰司,平日裏囂張跋扈的那張臉在此刻顯得格外安靜,安靜的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剛剛還對自己說出那般絕情話語的薄唇此刻緊緊抿著,唇色是不健康的蒼白色,透漏著它的主人的虛弱。楚昭雪記得一片聽老人說,薄唇的人最是薄情,那個時候她還覺得這種傳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一個人的愛情又怎麼會與他的唇形掛鉤。可是直到現在遇到費辰司她才明白,原來傳言的人都是真的。
薄唇之人最為好看,薄唇之人最為薄情。
費辰司還是沒有醒,英俊的眉頭依舊緊鎖著,像是在夢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楚昭雪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她雖然不知道費辰司到底夢到了什麼,但是她知道他的夢裏一定有自己的存在,也就隻有她才會讓這個男人如此費神。隻是費辰司皺眉的樣子看在她眼裏格外刺眼,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抹平它,她也的確是那麼做了,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手已經被費辰司牢牢的抓在了掌心裏。
其實費辰司早就醒了,那個注視他的目光太強烈,強烈到無法讓他在睡夢中也無法忽視,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知道楚昭雪在看他,所以他就故意裝睡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意思。
明明上一秒還跟不顧自己的感受說出決絕的話語,可是下一秒卻又這樣深情的看著自己,要說這個女人心裏沒有他,他是萬萬不信的。隻是他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女人大膽的觸摸到了自己的臉,心中真竊喜在考慮要不要原諒楚昭雪剛剛的無心之言的時候,楚昭雪卻突然打算收回手,所以他再也裝不下去了睜開眼拉住了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女人打算縮回的手。
“怎麼?是不是覺得這張臉太英俊了,就這麼離開的話有點舍不得了?”縱然心裏已經不怎麼生這個女人的氣了,可是費辰司說出來的話已經帶著一股子陰陽怪氣。
“費辰司,你放開我。”楚昭雪掙紮了好久還是沒能從他的手機掙脫出來,楚昭雪這個時候才明白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之大,這個男人都受傷虛弱成這幅樣子了,可是她還是奈何不了他。
“我放開你?如果我的感知沒有錯的話,剛剛先動手的人可不是我。”費辰司聞言蒼白的薄唇玩味的一笑,有些不懷好意的故意激怒楚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