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老鄭頭並非是知道全部的那個人。實際上,鄭小雅的死,胡漸彪要負上一般的責任,這些年,他之所以不敢現身,甚至不敢恢複自己的警察身份,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早就沒有顏麵再來見老鄭頭。
當年初出茅廬的胡漸彪年少輕狂,跟隨在老鄭頭的身後辦理了不少的大型案件,整個人一下子都浮躁了。
而上頭之所以會給他派發臥底這個任務,胡漸彪也知道原因,是因為他確實太過浮躁,需要曆練甚至需要沉澱一下,所以上級才會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了胡漸彪。
為了早日抓獨眼龍那一夥人,胡漸彪決定了假戲真做,這個警察局,除了老鄭頭,根本就沒有人相信胡漸彪是警局派過去的臥底。
當然,這也是胡漸彪想要的效果。
一開始,他聽了老鄭頭的話,一直在團夥中潛伏,並不參與一些活動,直到後來他屢次三番的出現,破壞了獨眼龍已經布好的整體環境,這才引起了獨眼龍的懷疑,直到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
獨眼龍要求他去綁架老鄭頭的女兒,胡漸彪怎麼能夠做出來?
可是不這樣做,他之前在那個團體之中留下來的所有心血全部都白廢了,因為不想浪費那些,所以胡漸彪有意無意的在鄭小雅的麵前提出了自己現如今正在處理的任務。
鄭家的人都知道胡漸彪並不是真正的墮落,而是變成了臥底,所以鄭小雅對於胡漸彪說的話,自然是相信的。
再後來,胡漸彪尋了個時機,在老鄭頭的家中喝的酩酊大醉,將心中的困擾全部都說了出來,也是在那個時候,鄭小雅主動請纓,要參與這場搏鬥。
這麼多年過去了,胡漸彪的心中依舊有些難受,她真的沒有想到,最後的最後,他還是沒有好好的照顧鄭小雅,就是因為自己相信了獨眼龍的話,才會讓鄭小雅死的那般淒慘……
微風襲來,胡漸彪伸手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擦幹淨了。
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他的眼底依舊布滿了愧疚。
“小雅,已經十年了。”胡漸彪低聲感慨道,“其實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肯定早就原諒我了,因為你和師父一樣,都是容易心軟的人,可是小雅,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胡漸彪說完這句話,便將手上的百合放在了一旁的墓碑附近,然後轉身離開。
醫院。
經過這一次生死大戰,慕安寧覺得她和容聿之的心似乎貼的更近了,想來這就是幸福?
“媽媽,你看這個好看嗎?”慕小諾認真地畫了兩個小時,然後將手上的畫紙遞到了慕安寧的麵前,那真誠的眼神中寫滿了期待。
慕安寧拿起了那副畫,認真的看了看,然後笑著說道,“小諾,你看你這畫上有高山有流水,有太陽,還有小花,可是一座小房子,可是你有沒有覺得這幅畫少了一點生氣啊?”
“生氣?”慕小諾看著慕安寧,麵上掛著不解的表情,“媽媽,我畫的畫很難看嗎?為什麼你要生氣?”
慕安寧哭笑不得,她輕輕的揉著慕小諾的頭發,笑著說道,“傻孩子,媽媽說的生氣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換句話說,媽媽覺得你的這幅畫少了一點生機,小諾你看,你這畫上什麼都有,可是卻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慕小諾看著慕安寧,眼底依舊是一片茫然。
“小諾,你要自己想,如果是媽媽告訴你的,那你的這幅畫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明白嗎?”慕安寧溫柔的說道。
“哦。”慕小諾乖巧的點點頭,然後開始認真地思考,究竟什麼才是生機。
一直站在門口的容聿之看著如此溫馨有愛的畫麵,眼底盡是溫柔。
容聿之忽然很感激這一次的事故,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故,他和慕安寧之間的那道鴻溝,隻怕是不可逾越的。
“你怎麼來了?”慕安寧抬眸,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前的容聿之,緊緊地蹙起了眉頭,“不是身上疼痛嗎?怎麼就這麼起來了?”
“看不到你,這裏疼。”容聿之走到了慕安寧的身邊,指著自己左邊胸口的位置,低聲說道。
慕安寧聽著容聿之的花言巧語,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隻是嘴角勾起了那抹淡淡的弧度,顯示她的心情並沒有像她的表情那麼糟糕。
就在慕安寧準備開口的時候,聽到了慕小諾驚喜的聲音!
“媽媽,我知道了!”慕小諾笑著說道,“媽媽,小諾的這幅畫之所以沒有生機,是因為畫裏麵沒有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