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唰的一下就黑了起來。
看著站在她麵前不遠處的那個人，顧一念甚至想掉頭就走。
事實上她也真的掉頭了。
隻是，身後的那人眼尖，卻是搶先看到了她。
她顧不得去追，先大聲喊了起來，“唯唯，念念，我是媽媽，是我……”
要是顧一念回頭不理她。
不知道楊芸會在這裏鬧騰多久，明天又要傳出點什麼來。
顧一念黑著臉，揉揉眉心，轉過身子。
“行了，別喊了，走吧，我去吃飯，你要是想跟就跟著。”
楊芸看了眼顧一念，咬了咬唇，抬腳跟上。
顧一念的腳步不算快。
但對於身體虛弱，一直在醫院裏頭接受冶療的楊芸來言，卻是有點難。
一開始她也跟著邁開腳步。
到後來，她甚至得小跑著去追顧一念。
生怕顧一念把她給甩開。
好在，顧一念真的就是去附近的中餐館吃飯。
跟著顧一念走進去，坐在椅子上，楊芸整個人直喘粗氣。
對麵，顧一念看著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來。
竟然真的這麼差了嗎？
走幾步路，臉色難看不說，還喘成了這樣兒。
很快有服務生過來。
“兩位女士，請問想要吃點什麼？”
顧一念點了自己愛吃的，看向楊芸，“你能吃點什麼？”
“你吃吧，麻煩給我來杯白開水。謝謝。”
服務生麵色不變，“好的，您稍等。”
等到服務生走後，楊芸一臉的歉意，“唯唯，你別生氣，這說不定是媽能來見你的最後一麵，媽知道你馮叔來找過你，你也拒絕了……”
“是啊，他回頭和你告狀了嗎？我還說了不少話呢，比如說……”
“唯唯，不管你說什麼，哪怕你不認媽呢，也是媽自己找的。”楊芸看著顧一念，一臉的真誠，甚至可以說，她的語氣裏頭滿滿都是後悔，“有些事情，是媽做的不對，唯唯，你能原諒媽媽嗎？”
當初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豬油蒙了心的做下那些事情。
唯唯也是她打小疼到大的女兒啊。
她竟然想讓她捐出身上的器官……
到了現在，晚上睡覺的時侯，她想想都覺得自己難以原諒自己。
更何況是唯唯這個當事人？
“媽，你真的很想我原諒你嗎？”
顧一念的話聽的楊芸眼前一亮，她用力的點頭，“是的，媽做錯了，唯唯，你……”
顧一念抬手。
把自己麵前的咖啡潑了出去。
地下頓時一塊拳頭大的濕漬。
她揚眉，看著仿佛是若有所思，臉色慘白的楊芸，微微一笑。
“媽，你能把這杯潑出去的咖啡收回去，完好的裝在杯裏頭嗎？”
楊芸身子直發抖。
“唯唯，媽……”
“你不能吧，即然你不能，那麼，楊芸女士，我說過的話我還記得，希望您也記得您以前做下的那些事情，我，決不會收回自己的那些話。當然了，”顧一念的聲音很輕，輕到楊芸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聽的清，然後，她就看到顧一念對著她輕輕一笑，“要是楊芸女士您能把這杯咖啡收回，那麼，我也可以把我之前的話收回來的，屆時，我就原諒您 ，咱們母女合好，可好？”
楊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