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模糊的雙眼裏彌漫著絕望,喃喃道了句,“有錢真好。”
雙手無力垂下,剪刀與瓷磚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驚醒了被挾持的女店員,她很害怕,出於人的本能,趕緊跑到警察那裏。
蕭令儀比她還要緊張,看她安全的逃出來,一顆不安定的心終於落下來。身上所有的力氣,突然被抽光,一下子癱軟在唐淵身上。
她比誰都明白,活著是多麼幸運。作為死過一次的人,她深刻的清楚著,此刻的呼吸,是上對她的恩賜。
如果,今沒有救下這個女孩,那麼她會自責自己一輩子。
那個男人,這是她的命運。
可是,蕭令儀知道,命運,命運,不光光是自己參與的命運,也有別人的份,別人的舉動,也參與了她的命運。
如果,誰都不努力去救她,那麼,她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正因為,大家都沒有放棄這條鮮活的生命,才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救護車接走了受傷的女職員,警察帶走了危險的人。
看著被押走的男人,蕭令儀不禁唏噓,這不也是他的命嗎?
“如果有下次,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開玩笑。”唐淵麵色凝重,攬著她的腰肢,一字一句在她耳邊清晰道。
蕭令儀耳朵被熱氣嗬的癢癢的,泛起了紅,她輕笑著調侃道,“會不會話啊,這種事情,怎麼會有下次呢?”
“你還有心情笑?看來,沒被嚇到。”唐淵突然收手,蕭令儀踉蹌了一下,站定,抿了抿唇,輕聲道了聲謝,大步離開了。
“站住!”
唐淵冰涼的聲音,一直冷到了蕭令儀的骨子裏,好在商場裏開的中央空調,要不然她現在已經凍成一具冰人了。
女人邁開的步子停住,回頭看著唐淵,他裏麵依舊是一身循規蹈矩的黑色西裝,外麵穿著一件深藍色大衣,暗色係的調調,看的蕭令儀整個人都在哆嗦。她上身隻單穿著一件杏色的毛衣,下身是格子款式的灰色毛呢闊腿褲,好在裏麵穿了厚厚的打底褲,還能保暖。不過,這冷風,透過商場的入口不斷的襲來,蕭令儀一刻也不想多呆。
“還有事嗎?”
“吃飯了嗎?”想不到他叫住她,就為了這麼一個問題,皺緊的秀眉慢慢舒緩開來。
唐淵沒有等她的回答,而是直接走到她的麵前,把身上的大衣披上她的身子,暖洋洋的,還有著他的體溫。
“一起吃飯吧。”
不是邀請,而是命令,這讓蕭令儀稍稍有些不愉快,怎麼今晚上的他,怪怪的。一點都不是那個平日裏一眼看透她的唐淵。
“不用了,我不吃晚飯。減肥!”
唐淵陰沉的臉更加鐵青,嘲諷道,“你這個平板的身材,還需要減肥?”
蕭令儀聞言,心裏的氣更大了,這人有病吧,不就是拒絕了他嗎?何苦挖苦她的身材!
“我沒空!”蕭令儀狠狠的瞪著唐淵,唐淵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睛,沒有一絲平日裏的光芒。
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沒空,就沒空吧。”
他轉身離開,孤獨的背影,被燈光拉長,蕭令儀隻覺得今的唐淵,莫名的怪異。
握著的手掌輕輕攤開,原來,留下了這麼多痕跡啊。
白嫩的掌心,印著一個個的指甲印,有的甚至,掐出了血。
唐淵的動作,她是知道的。他來到她的身旁,掰開了她緊握的手,用自己來告訴她,不必害怕。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掌心留下的痕跡,恐怕更多。
“喂,阿德?怎麼了?”坐在暖洋洋的辦公室裏,蕭令儀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閃現的人名,最終妥協了。
“蕭姐,先生在你那裏嗎?”阿德的語氣很著急,又跟無措。
“不在。”她簡短的回答,給了阿德當頭一棒。
“不在!”阿德提高的聲音,嚇了蕭令儀一大跳。
“怎麼了?”她隻是隨口一問,卻知道了唐淵埋在心裏很久的痛。
“今是先生父親的忌日。唉,先生明麵上不原諒他的父親,其實心裏早就原諒了。每年這個時候,先生都會喝悶酒,瞎鬧事,一點都不像他。”
“忌日。”蕭令儀重複道,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可是他看起來是多麼的正常。
就是她,也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他究竟,在心裏藏了多少事情?
“他一般這個日子,去哪裏?”蕭令儀追問著。
阿德皺著眉頭,在冷風中直打哆嗦,“一般也不出去,就窩在家裏喝酒,砸東西。今年…這不是遇上您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