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距離懸崖隻剩下了一步而已,張子清站在那裏,美豔的臉龐上盡是猙獰,隻需把說中的玻璃瓶朝著景晏殊潑了過去,她就能夠拉著她跟她一起入地獄!
“住手!”如叮咚小泉一般溫潤的男聲,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一瞬間,哪怕是被張子清禁錮著的景晏殊也有片刻的恍惚。
想了很多次,再次見到的時候會怎麼樣。
是會忍不住怨恨的看著他,質問他;還是高傲的站在那裏宣布,她不再愛他,如果他真的害死了她的父母,她也會毫不手軟的給她的父母報仇。
可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景下再次的看到他。
畢竟是曾經那樣深刻的愛著,依賴著的人兒;是情竇初開,知道愛是什麼的時候就已經裝在了心裏的人;哪怕心裏已然裝著怨恨,卻在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每,多想一次,就忍不住多恨他一分。
愛和恨交織,每每痛徹心扉。卻忍不住用這痛來一再的告誡自己,一定要記得,你曾經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不,比愛他,更多的恨他。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夠找到繼續支撐下去的動力。
曾經,愛他是一種信仰,如今,恨他是一種支撐。
……
人群中隔開了一條道路,楚辭從人群中走了進來,目光隻在景晏殊的臉上掃了了一眼,便放在了張子清的身上:“放開她!我給你重新開始的機會!”
“重新開始的機會?”張子清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帶著一股子溫潤氣息,讓人不知不自覺的放下精神心防的男人,精神有一瞬間的渙散,“我還能夠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嗎?不,我沒有了。我再也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說著,眼淚不自覺地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溢滿了整個臉頰:“我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呢?所有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不屑我,就算重新開始了,我又能夠怎麼樣呢?”說著,她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
“相信我,人都是健忘的,隻要時間一久了,所有的人都會忘記了你的過去,你還可以重新再開始!更何況,隻要我想,你就一定會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楚辭兀定的話語,讓張子清有些猶豫。
她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誰,是排名全國前十的女人最想嫁的黃金單身漢!是最近風頭正勁的楚氏集團的少董事長!
他有這個能力幫助自己重新站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張子清有一瞬間的猶豫。
也是這時候,景晏殊忽的一彎身,抬腿重重的踢了張子清的肚子一下,從張子清的禁錮中抽身。
張子清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鈍痛使得她反應過來,再也不顧楚辭的承諾,看著脫離了自己的約束的景晏殊,“我要毀了你!去死吧!”
說著,張子清把自己手中的液體狠狠的朝著景晏殊潑了過去。
景晏殊剛剛從禁錮中脫離,便看到了張子清將自己手中的玻璃瓶朝著自己狠狠的潑過來……
原本圍觀的人群也深怕殃及到自己,一下子呼啦啦的全部散了開。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大手抓住了張子清的手腕,用力的一折,張子清的手就無力的垂了下來,玻璃瓶從她的手上掉了下來,潑在了他和她小腿附近。
“滋啦啦”的聲音,灼燒著皮膚。
張子清靠的最近,不隻是濺到了小腿上,直接痛的一下子蹲了下來,抱住了自己的腳:“我的腳!我的腳!”
站在楚辭的身後穿著筆挺黑色西裝的保鏢立刻把張子清拉開,送去了警局。
而楚辭原本考究的西褲也被硫酸腐蝕,弄出了幾個破洞,就連皮鞋也被腐蝕出了幾個小洞,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
零星的液體濺到景晏殊的附近,淡淡的疼痛感她的腳上傳來……
然而,她和楚辭都沒有注意,四目相對,好像周身的一切都已然變成了背景。隻剩了彼此之間兩個人。
“你……”楚辭張了張嘴,“你還好嗎?”
那一次在酒店遇見,她逃得太快,他沒有來得及說話。
更何況,有一些事情,盡管兩個人都沒有明說,卻都默契的知道,他們之間,都不再像是過去那樣的了。
“我很好,過得,一直很好。”景晏殊扭過頭,忍住了眼淚,不讓它從眼眶裏流出來,又有些怨恨自己的不爭氣,為什麼,明明已經恨透了他,可是卻還是像以前小時候那樣子,每每看到他,就總也忍不住自己的委屈。
景晏殊,不要哭,也不能哭,至少不要在他的麵前。他是最沒有資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