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連被拖走的一刹那,Alan也依舊沒有忘記挑眉,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喲,私人空間呐,好好把握~”
話裏滿滿的促狹意味,這下,想拍死Alan的人不隻是桑拂衣了,還有景晏殊和賀子鈺。
明明原本沒有什麼的,可是被Alan這麼一說,就好像兩個人之間有了一些什麼似的,就連桑拂衣忍不住狐疑的多看了兩人一眼,這才徹底的把Alan拖走了。
隻剩下賀子鈺和景晏殊兩個人,原本還氣氛十分活躍的地方一下子就隻剩下了沉默。沉默裏還是沉默、沉默裏帶著些許尷尬。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眼觀鼻,鼻觀嘴,和酒吧裏的喧鬧形成了一種對比。
景晏殊的餘光微微的瞥了一眼賀子鈺,卻發現賀子鈺正目光專注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酒杯,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賀子鈺朝著她看了一眼。
也是這一眼,讓景晏殊偷窺被抓了個正著,尷尬不已,立刻的端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二話不說的一口酒幹脆利落的悶了下去。可是哪怕一整杯沒有任何猶豫的悶了下去,景晏殊卻還是覺得自己害羞尷尬的厲害,臉上發熱,熱的發燙。
一杯不夠,第二杯繼續。
就這樣,景晏殊連著一口氣喝了三杯,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覺得熱的厲害,打算繼續的時候,卻被賀子鈺伸手攔了下來:“再喝下去的話,會醉的。”
說著,賀子鈺環顧了一樣酒吧裏的各個角落:“拂衣可能已經帶著Alan一時之內不會回來的,你喝醉了不一定有人會送你回去。”
聞言,景晏殊端酒的動作不由得止了下來,可是渾身的感官好像再次被調動了,所有的毛孔所有的血管都在這一刻,靜止。
她的觸覺,她的感官,所有的一切的注意力都不自覺的放在了賀子鈺搭在自己的手上的那個位置。
溫熱的手掌,搭在她的手上,還帶著屬於他的體溫。她甚至可以感覺的到他的手上還帶著薄薄的繭子。
他的力度,很柔和,卻不失堅持。
她不由得抬起頭,正對的剛剛好就是他烏黑的深邃的,仿若是墨濯石一般的眼睛,像是沒有底的深洞一樣,吸引著她。
而她就這樣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宛若失了神丟了魂魄的木偶一般。
她和他四目相對,好像很久,可是又好像隻是一刹那,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血液從她的腳底衝上了她的頭頂,景晏殊的臉不受控製的變成了像是煮熟了的蝦一般的緋紅色。
心跳,在這一瞬間,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頻率在飛快的跳動著,衝擊著她的心髒,她的耳膜也被這越來越快的心跳聲給充斥著,景晏殊閉了閉眼,她好像,真的對他有些動心了。
可是,卻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已然對他動了心。
這一個認知,讓景晏殊有些失神,她不禁側過頭去,偷偷的看了一眼賀子鈺。
那麼,他呢,他對她又是什麼感覺?
他,是不是也在喜歡著她,不然為什麼總會在她狼狽、不開心的時候,像是天神一樣出現?
可是,看著賀子鈺淩厲中帶著些許冷漠的側臉,景晏殊卻又不自覺地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因為,賀子鈺端正的坐在那裏,哪怕他的手搭在她的手上,攔住她繼續喝酒,可是,他的目光始終也是低垂著的,不曾看向她。
從他的表情裏,景晏殊看不出他的想法,隻能夠看得到他纖長的眼睫毛覆在他的眼簾處,低垂的眉眼始終不曾抬頭看過她一眼,淡淡的冷漠堆積在他微微擰著的薄唇上。
他,應該不喜歡自己吧。
這個認知浮現在了景晏殊的腦海裏,卻有一刻的鈍痛,比起她親耳聽到楚辭在眾目睽睽之下宣布她和他沒有婚約在的時候,來的還要更痛一分。
景晏殊有些茫然。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對賀子鈺動了情,又是什麼時候,他代替了楚辭在自己心裏的位置,甚至,比他的位置來的還要更重上一些。
剛剛喝的又急又猛的幾杯酒,好像在此刻才發揮了它的作用,景晏殊的腦袋一下子變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她睜開眼睛,宛若星星一般的眼睛裏帶著波光淋漓的水意,看起來很幹淨很純澈,卻也讓人清楚的察覺到,她似乎已經有了些許醉意。
景晏殊跌跌撞撞的揮開了賀子鈺的手,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從掌心裏傳過來的細膩手感讓賀子鈺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他正要收回自己的手,卻看到景晏殊忽的甩開了他的手,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平日裏宛若星星一般璀璨的眼,此刻卻像是初生的麋鹿,帶著淋漓的水意,帶著讓人清楚的看得出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