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同樣掛斷了的景晏殊對於蘇橋染電話裏的欲言又止和掛斷了電話以後的落寞一無所知。她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上麵的天花板,腦海裏一個個的思緒不停的翻轉著,完全沒有睡意。
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想睡,琢磨著要不要打個電話跟賀子鈺解釋,雖然那解釋顯得很是多餘。但是明知道這樣很多餘,心裏卻還是一直衝動的想要去做,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去打那個電話。因為一旦有了勇氣,有了衝動,她的理智總會跳出來製止她。
這樣幾次了,景晏殊也就慢慢地沒有了打電話給他解釋的勇氣,最後索性隻好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顧了。
到了後來,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如果不睡的話,作為一個藝人是一件很不負責任的事情,所以景晏殊強迫著自己閉上眼睛睡覺。可是偏偏,翻來覆去像是烙煎餅一樣,怎麼也無法入睡。
隻要一閉上眼,白日裏他冷淡的態度,漠然的神色以及平靜的目光就不停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裏,一遍遍的重複著。
他是那樣的平靜而又冷漠,對待著她像是每一個陌生的人一樣疏離。
他可能真的失望了,不再愛她了。
但凡一想起這個可能,景晏殊的心裏便是不可抑製的疼痛,痛的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痙攣,咬著唇,眼眶忍不住的發紅。
幾番的衝擊之下,整個人反而愈加的沒有睡意了,索性便也不睡,整個人張大著眼,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看。
其實自從A市回來了以後,景晏殊就經常這樣,睡不著,無法入睡,一閉上眼,腦海裏都是自己跟賀子鈺之間的事情,以前的時候,還能夠理性的克製住自己,如果不可以,不要去招惹賀子鈺。可是現在,每一次的回憶,她對賀子鈺的愛就更深一分,關於理智的防守,似乎越來越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忍不住的崩潰,不顧一切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景晏殊不知道的是,她將這些情緒積累在一起,因為不停的壓抑著,在將來的某一天,爆發的時候,或許就愈加的熾熱,不可抵擋。
……
今夜,失眠的人,特別的多。
哪怕遠在英國倫敦,也依舊有人手裏執著酒杯,杯中酒紅的液體微微的搖曳著,在瑩白的月光下,愈加的鮮豔如血。
都說紅酒助眠,月色助人平複心情,但是賀子鈺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端著酒杯,將酒杯送入薄唇,賀子鈺微微的小擰了一口,眼眸微閉,看起來像是在養神,但是眉頭卻微微的皺著,因著什麼煩心事而叨擾著。
隻要一閉上眼,眼前出現的就是一個長得很俊美的男人將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個畫麵。
“我有喜歡的人,你可以死心了。”
男人摟住她,似乎在為了打斷另外一個女人的想法,但是偏偏,站在賀子鈺的角度和方向,卻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到那個男人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情感,他不隻是為了打斷另外一個女人的想法,同樣的是,他對她是真的喜歡。
而她竟然沒有抗拒他。
想到這裏,賀子鈺不由得微微的發笑,笑容裏帶著些許苦澀,或許,自己應該推翻自己的某個想法。
其實,從某些程度上,賀子鈺很聰明,也很敏銳。
哪怕在這之前從未有過感情上的經曆,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對一些事情的敏銳。
雖然景晏殊從頭到尾都在拒絕他,但是他的感覺告訴她,景晏殊並非對他沒有感覺,隻是因為一些事情,所以一直在抗拒他。
在A市AIR的花房之前,他以為,自己可以用行動感動她,讓她相信自己,放心的和他在一起,就算有什麼後顧之憂,他也足以替她解決。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景晏殊的決心太堅定,她似乎從未打算過依賴他,倚靠他,甚至還因此不停的推開他,疏遠他。
這讓賀子鈺不由得有些受挫。
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放棄,隻不過是換一個方式,逼她直視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
說實話,賀子鈺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好人過。
一個在成年以前失去父母,被人逼迫得走投無路的人,在後來的時候卻能夠親手逼得那些曾經害死了他父母,害的他狼狽的人加倍償還,哭著跪地求饒的人怎麼可能是好人?
隻不過,他從來未在自己在乎的喜歡的人麵前表現過而已。但這不代表,他就是純潔的,無辜的,無害的。
事實上,他比誰都狠,心腸也更黑,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就達到了如今的地位和尊榮。
一旦有了目的想要達成,不管過程怎麼樣,隻要為了達成目標,他可以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所以在對待景晏殊的感情的時候自然也是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