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維恩微微發沉的語氣讓本就已經十分不安的少女此刻更是害怕的低頭小聲的啜泣了起來,兩隻眼睛淚汪汪的看著她們。
“有水嗎?”沒有人此刻還願意聖父聖母的顧忌著此刻的小女孩的心情,尤其是在洛冕剛剛替自己擋住了大量的液體的景晏殊,更不願意去理會這個看起來有些可憐,但卻是施暴者的人。
一開始的時候之所以反應不及是因為她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動態,所以有些懵,但是此時此刻發生的變故卻足以讓她回過神來,所以景晏殊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著身後的新配備的助理問話。
潑東西的那個少女倒是聽見了,她哆哆嗦嗦的道:“我有!”
說著,她拿出了水,可是卻沒有人接過去,害怕那個瓶子裏裝的是其他的危險液體。
所以,對於她的遞水的舉動,甚至都沒有人回應她。她拿著水的動作就那樣的僵在了半空中。
不遠處的助理也反應過來了,連忙掏出了自己包包裏的水。
好在從被潑到現在,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
景晏殊接過以後第一時間就擰開了瓶蓋,將水倒在了洛冕的手上,為他衝洗著沾上了大量的液體的手,減輕他手上的灼熱感。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如果說景晏殊還不知道可能發生了一些什麼的話,那麼她就真的是白活了!
一旁的助理倒也不敢再隱瞞,立刻就把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景晏殊了。
……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沒有人還有心思再繼續拍攝,所以景晏殊讓助理給徐陽打了個電話,順便留下來善後,就跟許維恩、洛冕三個人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景晏殊跟洛冕在經過了更為仔細的處理,手上的灼燒一般的疼痛感已經降低了不少。
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在重新檢查以後,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那個硫酸大約是人為的自行配備的,化學的配量有問題,所以強度不大。問題不算很大,但是雖然這一塊的皮膚組織雖然不會像遭遇真的硫酸那般被腐蝕,造成皮肉組織壞死,可是表皮的細胞卻也壞死了,以後手背這一塊的皮膚會比較鬆弛,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樣富有彈性,還是需要再多加的治療,如果必要的話,可以做一下植皮。”
也許,大約指的慶幸的是,施暴者是一個不過才十幾來歲的小姑娘,仗著自己學了化學,所以就使用著化學方程式自己配了硫酸而不是去店裏買了配備好的硫酸。
也許,大約指的慶幸的是,那個施暴者的化學學習,還不是那麼的好。
雖然,這樣的慶幸,有些可悲的感覺。
醫生說著,吩咐一旁站在自己身後的護士為景晏殊跟洛冕兩個抹藥。
“對不起!”被護士抹著藥的景晏殊愧疚不已的看著洛冕道。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她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跟洛冕說,此刻終於靜了下來,景晏殊不由得道。
說實話,大約是沒有想過那個少女會有這麼不理智的行為,所以事情發生的一刹那,景晏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反而因為她的叫囂而回頭著,差點使得自己的臉正麵迎上那些液體,卻也因此連累了洛冕。
如果那些硫酸潑到了她的臉上,如果那些潑到了洛冕的手上的硫酸是真正的硫酸……景晏殊不敢想象。饒是冷靜如她,此刻後背也不由得升起了陣陣的寒意,毛骨悚然,後怕不已。
洛冕當時伸手的時候也沒有多想,隻是下意識的覺得女孩子的臉最為嬌貴,所以行為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唯有那一刻,手像是被燙到了灼痛感提醒著他,他正在做著什麼。
可是,說實話,如果事情再來一次的話,那個女孩潑的是真正的硫酸的話,他還是會選擇伸手。
因為,就算毀了,那麼也不過隻是毀了他的一隻手,可是如果真的潑到了景晏殊的臉上,那麼毀掉的很有可能不僅僅隻是景晏殊的一張臉,還有一個女人的一生,一個藝人的整個職業生涯!
所以,哪怕再來一次,他也不會後悔,更不要說此刻。
因此,對於景晏殊的道歉,洛冕隻是微微一笑:“我們不是都沒有事情了嗎?沒有關係的。”
你不用愧疚。
最後一句話,洛冕沒有說出來,在看到一向冷靜的景晏殊的眼眶仿佛紅著眼睛的兔子一般的時候,怕出口以後引來對方更深層次的愧疚。
可是,盡管洛冕沒有說出來,景晏殊卻還是讀懂了他的意思。
曾經,她無比的討厭洛冕的市儈,也無比的討厭他的靠近,可是,此刻對於他市儈中帶著的善解人意,景晏殊卻無比的感激。
因為,她的一顆心,沉甸甸的,不知道要怎麼報答洛冕才好。
她跟他不過是因為合作才有勉強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