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展盞的手,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這些天你對他的視而不見已經夠令他難受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嘛,陸朗那麼愛你,你不糊塗,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個份上?難道你真的要放棄嗎?”
年憶的質問,展盞早就想到了,她是陸朗的姐姐,就算再怎麼不對,她也是維護陸朗的。
展盞把水放在桌子上,含著笑問道,“年憶姐,你也覺得夠了嗎?”
眼前的女孩帶著笑,卻不達眼底,年憶忽然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有點重了,“對不起,展盞,我隻是太著急了。我知道你難受,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們對你的隱瞞,展盞,我真的很抱歉站在我的立場上來找你。隻是陸朗又喝多了,你知道他的胃才剛做完手術,禁不住這樣的沒節製。我隻是擔心......”
展盞拉住年憶的手,“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不用多解釋。”
“展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對你說這些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你們明明那麼在乎對方,為什麼要互相折磨呢?”
是啊,為什麼呢,他們誰都不肯先開口,卻都不約而同的傷害自己。“我會給他打電話的,年憶姐,你去接他吧。”
年憶想不清楚展盞的想法,但是看展盞那麼堅定的眼神,她還是轉身出了門。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展盞拿起手機,撥通了陸朗的電話,“喂。”
對麵明顯很驚喜,“展盞。”
“你別喝酒了,回去吧。”
陸朗聞言立即放開酒杯,語氣正常,“我沒喝,我在家的。”
展盞拿遠手機,輕輕吸了吸鼻子。
原來人都這樣,喜歡在愛的人麵前假裝一切都好,就像她這幾天故意在陸朗能看見的地方笑得那麼開心一樣,怎麼都這麼傻以為對方察覺不到呢。“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在左岸見一麵,好嗎?”
陸朗今晚喝的還不算多,此時神誌更加清醒了,連忙答道,“好。”
聽到回答,展盞立即掛斷電話,5分鍾後,年憶的信息過來,“他已經回家了,別擔心。”
擔心嗎?她是曾經想過,想陸朗那樣的人,絕對不會因為哪個女人買醉,他一直都有自己的分寸。
就像她從前一直以為自己不是那種會在半夜歇斯底裏喊著別人的名字的人一樣,原來在愛情麵前,誰都免不了俗。
大概是所有人都會那麼做,如果心痛,那就選擇用忙碌來麻痹自己,那樣大腦就沒有多少空間去想另外一件事了。
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覺得愈發孤單,整個人都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
過去的這幾天這幾天,就像是年憶說的一樣,她不停的無視陸朗,他的問候,他的關心,把他當做空氣一般。
可是她自己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越冷落陸朗,她的心越空。
“年憶姐,對不起。”她想她還是有必要說一聲的。
“展盞,我隻是希望你們倆都好。”
發了一會呆之後,展盞才想起來沈莊還在臥室,“出來吧。”
沈莊走出來,摟著她的肩膀,“真的決定好了?”
“嗯,沒什麼可以多想的。”
展盞的視線移向沙發上那堆藥盒,沈莊拍了拍展盞的肩膀,“沒事的,醫生說話總愛誇大化,按時吃藥,多注意一下,沒什麼大問題的。”
今天早上的場景還在眼前,展盞歎了口氣,“但願吧。”
一係列檢查之後,展盞坐在門診室裏,許醫生擰著的眉頭讓展盞不覺心跳加快。
結果不好不壞,展盞笑著說,“那就是還有救是嗎?”
許醫生的神色一凜,“展盞,你是怎麼判定你還有救的?”拿著鋼筆的手按在化驗單上,“再嚴重一點,你就失明了知道嗎?”
展盞的思維瞬間被定住,“那我,該怎麼辦?”
“你覺得你該怎麼辦,你現在已經很嚴重了。再拖下去,你現在該做的是躺在病床上,而不是坐在我對麵。展盞,兩年前我就提醒過你,你的眼睛跟普通近視不同,視力下降的厲害一定要來醫院,你是一點都不聽醫生的話。”
展盞低下頭,“許醫生,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那麼嚴重。”
手裏拿著化驗單,就站在自己公寓門口,展盞第一次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朝哪裏走。
急性視神經炎,不算特別嚴重,也不是很樂觀,隻是在這個時間點,有些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