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麵上,馮茂屏息凝神,將明欲雜談又給過了一遍。隻覺得心性空明,這才直奔與馬洪約定的所在。馬洪已經做好了準備,將關了幾個月的凶手拉出來。
無形的靈氣從馮茂手指間射出,接到凶手各個穴道上。一部分靈氣細絲深入凶手腦部。馮茂這才問道:“你是不是殺了人?”
“是他先襲擊我。”凶手立刻答道。
“你是不是想殺了他?”
凶手練練搖頭擺手,“我隻是自衛。”
“你在監獄裏開心麼?”
“怎麼會!總督閣下,我是度日如年。”
“既然被害者不在了,你想起來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很開心?”
“我沒想起過那人。”凶手神色終於動搖了一下。
馮茂感受著測試數據,凶手的反應因為不同的問題而波動。最令馮茂印象深刻的是,凡是理論化的問題都讓凶手有種無法適應的反應。這應該是凶手並沒有形成自己的一套世界認知體係的結果。
明欲雜談開篇就講述過這樣的局麵。一個人能否形成概念,對於這個人自身的影響極大。不依托肉體的抽象概念尤其如此。任何概念都必然依托肉體存在,所以抽象概念本身就在改變一部分人類的肉體。
凶手既然沒有這種概念,馮茂的抽象問題就沒辦法形成馮茂熟悉的反應。再測試一陣,馮茂更確定了這個現實。修士與凡人是真的有很大不同,不過這種不同並非天生,而是後天造成。
測試了一番,馮茂這才開始審問,“你把那天怎麼對打的再給我比劃一次。”
凶手不情不願,隻是哀求,“總督閣下,我是被襲擊了。真的不是我要殺他。”
馮茂隻能繼續命令,“現在就再做一遍。”
看凶手還是磨磨蹭蹭,馬洪陰沉著臉對著其他人做了個手勢,很快一個魁梧的家夥進入了審問地點。看到這人,凶手神色動搖,精神狀態中出現了畏懼。
“這人是誰?”馮茂在幻境裏問馬洪。
“獄卒。”馬洪回答的簡單明快。
此時凶手終於拿起一根木棍,敷衍的比劃起來。這種敷衍的態度並沒有生出特別興奮的感覺,就在他反手一揮的時候,神經係統內突然出現了一陣快意的震動。
馮茂心念一動,覺得抓住了要點。靈氣直接對凶手實施了催眠,隨即引導著這家夥再做了一次這般動作。這次沒了外部壓力,凶手心髒快速跳動,在快感刺激下,他臉上的表情有憤恨,有渴望。
“刺進去的時候,你有多害怕?”馮茂的聲音並不刺激,盡量能直接與凶手的理解水平般配。
“我當時隻想著趕緊逃走,走晚了就會被抓。”
“你路上就不高興?”
“殺了人,我也不是那麼不高興。”凶手眼神開始渙散。
“你不埋怨那家夥找死麼?”
“我沒想到那家夥那麼沒用,準備了好幾個後招都沒用上。他好像是受傷了。”凶手語氣很平靜。馮茂卻從神經中感受到了蔑視與怨懟。
“殿下,他是故意殺人吧。”
“算是臨時起意。我覺得是這樣。不過咱們的法律也沒有這麼細致,區分出故意殺人與激情殺人。至少打起來的時候,凶手的確是奔著殺人去的。”
“那就是死罪嘍?”馬洪繼續詢問結論。
“嗯。死罪。”馮茂說完,收起法術。“其他交給你來做。”
終於解決了一個問題,馮茂的思路完全放到了明欲雜談上。修士們的自我改造真的挺有趣,馮茂對自己創造了一個什麼樣的自己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