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來的菁苓恰好看到薛無為毫無血色的臉頰,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來。
“公子這是怎麼了?”菁苓清秀的臉龐嗚咽抽泣著。
“菁苓,你先別哭,先幫我放點水,我想沐浴。”氣喘籲籲的說完,吃力的閉上了眼睛。
方才的一番折騰,渾身黏糊糊,極不舒服。
“好,好,奴婢馬上就去。”得了令,菁苓慌忙前去準備。
菁苓動作倒也利索,不消半刻,房內的木桶內便裝滿了溫水,氣息溫蘊,霧氣繚繞。
“公子,菁苓伺候您沐浴。”攙扶起渾身軟綿綿的薛無為,想為其脫下濕漉漉能滴出水來的衣物。
“不必,你下去吧,我自己來。”抓住菁苓欲要幫忙的手,遣退了她。
待房門禁閉,薛無為緩緩褪去身上黏著的衣物,一雙玉腿跨入木桶,溫熱的水氣縈繞的如臨仙境,一直緊繃的思緒也悄悄放鬆開來。
蓮塘說自己身上的毒不是血影下的,那是誰?既然不是他,為何會有解藥?又是誰與自己有這般深仇大恨,非要至自己於死地,更重要的是自己就連何時中的毒都不知道,隻能任人擺布!
借著溫熱水氣的滋養,薛無為竟渾渾噩噩的的昏睡了去,迷迷糊糊中似是有一寬厚的身影踏進來,站在旁邊盯著自己看了許久,隨著一聲長久的歎息,薛無為陷入了昏睡。
待第二日醒來已是豔陽高照,薛無為躺在床上,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窗外晝亮的天色,再低眉瞅了瞅被褥下的身子,頓時錯愕不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自己又一次在沐浴中睡著了,那麼是誰把她從木桶裏撈出來了?又是誰幫她換了身衣服?
“菁苓,菁苓。”一聲聲焦急的呼喚直嚇得菁苓喘著氣跑過來。
“怎麼了?公子,”
“昨晚可有人進了我房間?”心急火燎的問道,如果真的有人,那會不會是他?
“沒有啊,菁苓昨夜一直守在外麵呢,不曾看到人進來。”菁苓搖搖頭,皺著眉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興許是最近太累,想多了才會出現幻覺。
“公子,玉溪一早來尋公子,菁苓見公子還未醒來,便讓她先回去了。”見薛無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菁苓憂心的說道。
“玉溪?快讓她過來。”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玉溪前來一定是案情有了線索。
片刻後,瀟灑利落的身影落在薛無為麵前,還不待其回話薛無為已迫不及待的問道,
“可是那絲綢有了線索?”
“回公子,是的。”玉溪作揖回道,“玉溪查出這絲綢來自宮中的絲織宮。”
薛無為明了的頷首,與她設想的一樣,這種稀有的絲綢料隻有可能出現在皇宮。隻是,宮中皆是皇上的妃子,無疑不是增加了調查的難度。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單憑這一點我們隻能判斷凶手來自宮中,卻根本不能找出凶手。”嗓音沉沉的對玉溪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玉溪也是一副為難的模樣,牽扯到後宮嬪妃,根本無從下手。
薛無為靜靜沉思許久,隨即想到一計,對玉溪招招手,附耳在她身邊悄悄說道,
“玉溪,今晚……”
宮裏她既然開罪不起,那就讓他們自己動起來!
此番奇怪的行為隻看的一旁的菁苓困惑的摸不著頭腦。
“行了,別想了,不讓你知道是為你好。”瞅著一臉不悅的菁苓,薛無為便知她在胡思亂想,遂開口解釋道。
竹林軒一處隱蔽的拐角,一男一女兩個鬼魅般的身影直直的盯著薛無為,手握成拳。
“我們跟了她這麼久,卻不見其有何異常,會不會她根本就開啟不了北諦勇士?”男子沙啞的嗓音低沉說道。
“不!不可能,主公說過,隻要找到另外半隻玉佩,再加上她身上的海棠花便可以喚醒沉睡的勇士。”女子辯駁著男子,肯定的說道。
“另外半隻玉佩,我已經查到,流落在宮中。”女子得意忘形的說著,“主公說過,她體內的毒已經被喚醒了,我們隻需靜等時日,那朵海棠花便會浮現。”女子唇角勾起陰謀的笑,竟看的人毛骨悚然。
“我們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顯然,男子沒有女子這般勝券在握,“她已經查到銀聚堂了,隻怕過不了多久便會查到我們身上,此事還是需要稟報主公。”
“不必,這等小事何須勞煩主公?”女子冷冽的瞪了一眼,“容家小姐安分了這麼久,是時候讓她給薛無為添些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