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合之後,林輕螢費盡心思地想要距離他近一些,但是,暮歌總是拒人千裏之外,她根本就無法觸碰到他捉摸不定的靈魂上,隻能靠肉體的親近與他拉進距離。
寬大的手掌又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根本不夠握著,如果不用力,好像就直接從手心裏滑走了。
“你說吧……”暮歌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林輕螢沒有反應過來,反問道:“什麼?”
“說吧,把你想要告訴我的話都說出來,我聽……”
讓我聽一聽,到底是什麼讓你放棄了我?是什麼原因讓你們一家三口舉家搬遷?又是什麼讓我們一分離就是七年?
他話音還未落下,林輕螢就抽泣起來了,暮歌命令道:“不準哭,你要是哭,我就不聽了。”
“好,我不哭,我說給你聽……我早就想要說給你聽了……”
七年前的他們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年紀,說他們長大了,可是,他們並沒有多懂事,說沒有長大,可他們又的確成年了。
成年後的他們覺得自己能夠獨立,但是,父母卻並沒有對他們放手。
那個冬天,湘平格外的寒冷。
2006年底,暮歌與林輕螢去北京藝考回來之後,孟漪桐意識到即便女兒考上了北電,也無法擺脫暮歌對她的糾纏。
於是,心一橫,暗中找到了暮歌的母親,禮貌又優雅地講孩子們之間的來龍去脈都講述了一遍。
她並沒有潑婦般地去責怪暮歌的母親管教無方,放任自己的兒子勾搭別人家的女兒。
而是彬彬有禮,客氣周到,可是越是如此,那股子氣勢就更顯得“欺人太甚”。
她將各種羞辱、責怪、瞧不起的話語用華麗的辭藻包裹成漂亮的糖果,優雅地掐著暮歌母親的喉嚨,一顆又一顆地逼著她吞了下去,毫無反抗的能力。
“我個人也暗中考察過貴公子,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十分的優秀,作為母親,女兒若是能夠找到這般人中龍鳳的歸宿,是我的榮幸。
隻是我家女兒被我給我養得嬌氣了,自小就與眾不同,別的女孩子玩芭比娃娃的時候,我家女兒就穿著芭蕾舞裙踮著腳尖跳天鵝舞了;別家孩子剛剛上學校讀書的時候,我家女兒已經開始參加各種鋼琴比賽了。
她爸爸經常笑說,她也幸好是出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若是家境稍微差一點的家庭,拿什麼去供她?樂器不便宜,學費也很昂貴;相比之下,我倒是羨慕你,兒子拿著紙與筆就自學成才了,將後必定有所成,如此想一想,我家女兒倒是配不上你們家兒子了。”
人窮誌不短,不說暮歌媽媽是一個非常有骨氣的女人,這話讓任何一個母親聽了,也是受不了的。
於是,她就阻止暮歌報考北京的學校。
無奈,兒子已經長大了,比她想象中的要成熟很多。
於是就有了他們的“私奔”事件。
那時候,考學算什麼?前途算什麼?甚至父母的阻止又算什麼?愛情才是最重要的。
暮歌可以冒著風雪從家裏的小縣城多次倒車去湘平市找林輕螢,隻為遠遠看她一眼。
林輕螢的膽子不大,但是因為有暮歌在,她也什麼都能夠做出來。
那天,她也開始收拾東西,即便前途漫漫路,一片晦暗不明,可心中無所畏懼。
“幹什麼?你在幹什麼?”
然而,關鍵時刻,孟漪桐進來了,指著她問道,她一時慌了什麼神。
“你這是?要出門?要去哪裏?你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你這是要去哪裏?”
孟漪桐瞧著林輕螢的行李箱,氣得臉都發紫了,指著她問道:“林輕螢,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是不是那個壞小子給你出的主意?”
“媽,暮歌不是壞小子,你不要這麼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