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頭，“溫先生。”
“子旭。”
“啊？”
“子旭。”
夏初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不太溫柔的一麵，明明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他怎麼好像還生氣了。
她嘴唇翕動了下：“子旭。”
“嗯。”溫子旭重新揚起笑，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
夏初不知道為什麼鬆口氣。
溫子旭站起身：“我們去其他地方轉轉？”
“好…”
夏初隻能隨他的意思，因為實在是不知道什麼。
但她又奢侈的想，能和他再多呆一會兒，一會兒也好，哪怕什麼都不做。
兩人走的是一條並不怎麼寬的柏油路，兩排有排列很密集的樹，一棵棵枝繁葉茂，樹影婆娑，形成各種形狀，有成束的金色的光線透過枝葉的縫隙穿過來，他們行走著，一道道金束圍著兩人轉。
“這兩年過得好嗎？”
夏初下意識回道：“挺好的。”
在這樣的景色下，夏初原本拘謹的感覺，也漸漸放鬆了下來，眼睛微眯，又緩緩睜開，定在兩饒影子上。
不論打在地上的光圈變幻成什麼樣的形狀，他們的影子永遠連在一起。
他們是在並肩走著呢。
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溫子旭卻沒再答話。
真矛盾，他希望她過得很好，可聽到她這麼自然的出很好，他又有點心酸，他並不覺得自己過得好，每都在想她。
夏初看他沉默了，沒想那麼多，轉而問道：“你呢？”
“不好。”
夏初嘴唇微張：“你…”
“我覺得我過得不好。”溫子旭語氣帶著點控訴，這是夏初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
溫子旭以前永遠都是一副溫柔沒有脾氣的樣子，不論什麼時候都巋然不動，連語氣也永遠溫溫柔柔不帶情緒。
她愣愣地盯著影子看了幾秒，意識到這是影子，看不到他的表情，又偏頭看他：“為什麼？”
溫子旭突然止了步，笑意蕩然無存：“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夏初心裏有一個猜測，可她不敢這樣猜啊。
不當初他就沒有表現的多喜歡她，就後來她的突然消失就夠讓人生氣的了，他會原諒她嗎？
溫子旭沒再開口，反而看著她。
她額間皙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也不知是太緊張還是熱的，咬了咬舌尖：“是，是因為我嗎？”
話出口，她心都提起來了，怕得到答案，又怕得不到答案。
“是。”溫子旭不假思索。
夏初猛然抬頭，與他暗沉的雙眼對上。
夏初覺得好像有無源頭的風，漫無目的的胡亂的吹，圍著她轉，又把她的心帶到不同的方向。
溫子旭悠悠開口：“你沒什麼要的嗎？”
她試探著開口：“對不起？”
溫子旭簡直要氣笑了。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他卻隻等來了一句對不起？
繞是他再好的性子，也被她磨得心焦力猝。
夏初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多氣人，立刻道：“不是不是，我…你…啊，我要什麼來著？”
她眨眨眼看看，突然指著道：“你看，是不是特別藍？”
溫子旭依舊看著她，連表情都沒有鬆動一絲。
她又道：“葉子也特別綠…”到最後聲音幾乎消失不見了。
夏初閉嘴不話了，隻看著他，不就是對視嗎？她不怕！
三秒。
夏初不知道腦子抽什麼風，看著他開口：“我聽，如果兩個人對視太久，會有電流流過。”
“你想和我產生電流然後電死我嗎？”
“…”
他終究是敗了陣，歎了口氣，伸手把她額間的汗珠抿掉了。
夏初汗毛都立出來了，溫熱的觸感在她額間，好清晰啊。
他還是那麼溫柔。
連手指的動作都是溫柔的。
他收了手，淡淡道：“隻有相愛的人才會產生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