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一咬牙又靠過去，找到他的雙氧水，慢慢淋在他的傷口上，衝洗消毒。蕭白整個臉都扭曲起來，咬著牙，雙手緊緊抓住沙發的邊沿。我看在眼裏，心疼不已，加速了手上的動作。
“接下來怎麼做？”
“嘶~先用，幹淨的棉球幫我擦一下，然後上藥，那有雲南白藥。”
衝洗掉血後的水傷口顯的不再那麼可怕，而且真的並不深。我心裏稍稍安慰，迅速幫他上了藥，也不再多問，拿了紗布膠帶幫他仔細包紮好。
“這樣行嗎？去醫院處理一下吧？需要縫針嗎？”
蕭白慘淡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沉聲道：“不用。傷口很淺，沒事。顏妍，先報警吧！”
“不行！”
不能報警！那如果真的是方霖，不行！
“怎麼了？為什麼不報警？”
蕭白掙紮著要坐起來，我忙按住他，墊了個靠墊在他肩後。
“顏妍，他隨身帶著美工刀！我聽到你的喊聲出來看他往消防通道去了就追了過去，結果你看到了。我們應該報警，區裏到處都有攝像頭，我們一定可以抓到他的。”
“不，蕭白，我知道他是誰。不用報警。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是誰？你看到他的臉了？是你認識的人？”
一開始認出方霖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想告訴蕭白，可是現在我又猶豫了。方霖明明已經死了，如果我告訴他那是方霖，蕭白會不會認為我有病？哦，對，我本來就有病。他肯定不會相信的。所以不能告訴他。
“怎麼不回答？”蕭白掃了我一眼，淡淡的道：“是方霖，沒錯吧？”
“你，看到他的臉了？”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
“直覺。而且我第一次看到他跟蹤你時的那個背影，真的很像你那張照片上的方霖。但是你他死了。”
“是，方霖他真的死了。”我壓低聲音靠過去，還是得告訴他，“蕭白，你信不信這世界上有鬼？人死了以後是會有鬼魂存在的。”
蕭白皺著眉，眼神陰鬱地看了我一會兒，“你繼續。”
“那個，就是方霖的鬼魂。他一定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才會這樣。你知道嗎？我以前也常常覺得好像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沒錯，就是他。蕭白，你我該怎麼辦？他一定知道我愛上你了，他生氣了所以才會傷害你。如果知道我完全忘記了他，他一定會很難過的。蕭白，你我要不要找個機會跟他聊聊？”
“怎麼聊？聊什麼？”
“告訴他我生病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而且現在我們人鬼殊途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的，我會告訴他你很愛我，會照顧好我，讓他安心去他該去的地方。”
“顏妍。。。”
“對了，蕭白，你他會不會恨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記他的，我也不是有意要背叛他。蕭白，我現在喜歡的是你，他對我來隻是記憶裏那個兒時的玩伴，哥哥。你他會理解嗎？”
“別再了！”蕭白坐起來抓住我的手臂讓我不要再了，”顏妍，你怎麼了？你別這樣。你聽我，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沒有！如果他真的是方霖，那隻能明他並沒有死！”
“不可能，我看著他死的，蕭白，可能是我殺了他。”
我掙脫了他，捂著臉跪坐在地上。那個夢，那個總是反複出現的夢裏，方霖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我也是這樣跪坐在他身旁，夢裏我是那樣驚惶，可是，我的手裏有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而且除了我和他，沒有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