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不必吃驚,那個姑娘想來謝夫人也猜到了吧?”趙淑懿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麵容露出哀戚之色。
謝夫人攥緊了雙拳,下唇快被咬破,卻聽她又道,“原先我是不打算與謝夫人提起的,畢竟那個姑娘也是我的人,可後來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與夫人坦白。”
若說一開始謝夫人還沒猜到,可如今卻是猜到了,那個姑娘必定就是袖煙!
“可是……那個袖煙?”謝夫人盡量維持住淡定,可再如何,眉宇間的那抹厲色還是瞞不過她。
趙淑懿微微點頭,歎息一聲說道,“雖說袖煙是謝大人之女,可謝夫人也莫要責怪於袖煙,畢竟她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
謝夫人在心中冷冷一笑,她可不認為袖煙可憐!
生下袖煙的那個女子,破壞了她的家破壞了她的一生,如今又憑什麼來說袖煙可憐?
“她是臨安郡主的人,臨安郡主自然覺得她可憐。”謝夫人臉色冷漠,語氣更是不好。
趙淑懿並未生氣,畢竟換了任何一個女子,驟然知道這樣的事,心裏難免會不好受的。
她能理解謝夫人此刻的心情,可必要的話還是得交代的。
“謝夫人還請稍安勿躁,”趙淑懿微微抿唇,裝作歎息一聲,“那袖煙的生母原是個風塵女子,後來遇到了謝大人,為謝大人所救,可她生母並未想過以身相許。”
聽到這兒,謝夫人的臉色到底緩和了些,可還是沒吭聲。
“可謝大人卻對她生母上了心,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她生母,甚至不惜將她囚禁於別院,”說到這兒,她輕歎一聲,“女子原就不如男子更有力氣,她生母終於被謝大人得逞,原本是想要自裁的,卻被謝大人命人監視,直到她生下了袖煙。”
後麵的故事不用她說,謝夫人也猜得到,麵容微微鬆動。
“又因為她生的隻是個女兒,謝大人便將母女二人拋棄,她生母便隻好將她托付給他人,自己卻……”說著說著,趙淑懿麵容上竟露出些悲痛來。
一個被強迫生下女兒的女子,在見到女兒可愛的麵容後,卻還是選擇了自盡,該是有多無助和絕望。
同樣都是女人,謝夫人縱然痛恨袖煙的存在,可到底對那個女子生不出恨意來。
說到底,那也隻是個苦命的人。
“我嫁給他多年,卻從不知道還有這件事,臨安郡主又是如何得知的?”謝夫人臉色已經恢複平靜,淡淡地問了句。
趙淑懿便回道,“謝夫人常年深居簡出,自然不聞窗外事,可我卻不同,從小就是個皮猴兒。”
並未正麵回答,顯然就是不願意說,謝夫人也不勉強,隻道,“臨安郡主要我如何相信你說的?”
謝詢此刻並不在,這樣的事知道的必定不多,她未必就要相信。
“謝夫人出自蘭陵蕭氏,聰慧自不必說,我既有謝大人的賬冊為據,又何必再浪費口舌撒謊?”趙淑懿淡淡地回道,唇角微彎。
這倒也是。
其實,謝夫人一早就相信了她,原先謝詢對她說的那些,她並不完全相信。
謝憐或許真的是謝詢胞妹,可這並不能成為他要收袖煙為義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