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蓁是收到書信才趕進宮來的,此時過來便見到馮皇後,忍不住說了句,“皇嫂也是為了姑姑一事來的嗎?”
她還在長公主府裏小憩的時候,便就有宮裏的人送信來,說是姑姑已經在宮中過世。
這讓她如何能相信?
分明不久前還見過的,姑姑身子骨那般健朗,又沒有別的毛病,她根本就不相信此事會是真的!
所以,她這才急匆匆地趕進宮來,生怕這個事是真的。
說來姑姑對她也還算不錯,即便幼時姑姑更加偏袒皇兄一些,對她這個堂侄女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可衣食住行這一塊,卻是從來沒有短過她的。
年輕時的她雖說是親王嫡女,也是個有封地封號的郡主,可她的父王母妃早早就過世,除了這個姑姑就沒別人關心過他們兄妹三人。
“正是,”馮皇後一見她臉色無比著急,眉頭都快皺成了個川字,頓時就猜到了幾分,與她說道,“這會兒陛下還在殿內,皇妹此時進去未必就能討到好,還是先在這外頭等一等吧。”
說著還特意朝她投去一記目光,趙蓁心裏原本無比著急,這會兒卻見到馮皇後這般模樣,便就知道她是有話要與自己說。
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榮辱共存,趙蓁自然不會拂了她的好意。
“也好。”趙蓁按捺下心中的著急,帶著淡淡的疑慮,隨著馮皇後往另一處走了。
……
二人邊走邊說著,浣紗和易煙則遠遠地跟在二人身後走著。
“浣紗姐姐,皇後娘娘這些日子瞧著,似乎是清瘦了不少。”兩位主子湊在一處說話,兩個侍女自然也湊到了一起。
其實在綏國,侍女之間互相套話,也是常有的事。
浣紗一聽,便就知道她關心皇後娘娘是假,想問事情才是真的。
於是,浣紗便就壓低了聲音,湊近她耳畔說道,“不瞞易煙妹妹,這些日子娘娘原就被沈賢妃處處打壓著,今兒又逢衡陽大長公主遇刺過世一事,皇上有意為難娘娘一二,娘娘心中不忿,這才瞧著沒多大精氣神。”
這番話要是傳到有心人耳朵裏,再傳到宣平帝的耳朵裏,別說浣紗活不成了,就是馮皇後也會徹底失寵。
易煙自然是知道這番話的嚴重性,聽後也隻是睜大了雙眼,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皇上如今對皇後娘娘是越發冷淡,可知是因為什麼緣故?”
沒有著急問衡陽大長公主的事,反而先問馮皇後的處境,這讓浣紗心裏舒服不少。
再怎麼著急想知道,要是連關心娘娘都不知,也不必告訴了。
浣紗輕輕地搖了搖頭,可接著又點了點頭,皺眉輕歎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娘娘其實心裏一直都有皇上,可娘娘也知道皇上的脾性,根本就不是能夠專一的人,可即便如此,娘娘為了皇上多次付出,也還是甘之如飴。”
“隻是這次,皇上也不知怎麼了,遇上衡陽大長公主的事便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處處都透著不尋常,娘娘與淮北郡王府也算是頗有往來,自然是要替衡陽大長公主做主的,可卻也是因為這個,才使娘娘與皇上生了嫌隙。”
浣紗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說完了才覺得心裏悶氣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