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和他說過地址,我不確定他是怎麼找來的。
來的時候,他的手上拿著感冒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我精神尚可,他將感冒藥放到吧台上,問:“不是感冒了嗎?”
那天晚上因為淋了冷水,我確實有些感冒,隻是這都過了幾天了,早就好了。
假意咳嗽了兩聲,我說:“是,慢慢在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咳得太假了,我看到他的嘴角抽搐了下。
到底沒有揭穿我,他小聲問我:“今晚回家嗎?”
家這個字扣動了我的心弦,我有家,也沒家,這種矛盾的心情沒人能懂。
收拾起淩亂的情緒,我也輕輕地回了句:“暫時不回!”
我以為他至少會稍微挽留下的,他沒有,稍微愣了會他隻說了一個字:“好!”
然後就像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一樣,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在我的失神中出去了。
他一走,王思思就過來,神秘兮兮的和我說:“哇,溫教授真的好帥,還好暖,親自送感冒藥給你,我要是有一個上班願意送藥給我的人,我死也瞑目了。”
隻是笑笑,沒有附和。
很多人看到的隻是表象,表象之後的,太深,太難挖掘。
我沒說話,她還在自顧自的說:“李姐,你看你,開了一個花草茶的店,溫教授是畫家,你們真的是相得益彰,過的就是詩一樣的人生。”
說完還兀自遐想,無限羨慕。
羨慕的從來都不止她一個,然而別人越羨慕,我就越神傷。
“知道我為什麼選擇開個花茶店嗎?”我的問話拉回了她的思緒。
很是誠實的搖了搖頭,她表示自己不知道。
“因為我想留住每一種我喜歡的花,花開若相惜,花落莫相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我近乎自言自語的說著。
有些話隻能打動自己,因為自己才最清楚自己的故事。
就比如,我現在真實想說的是,我能留住花,卻留不住人。
王思思似懂非懂的又搖頭,又點頭,我也沒打算說太多,就各自幹活去了。
又到下班的時間,雖然白天和溫銘說了不回家,可我現在卻在糾結。
看著仍然躺在吧台上的感冒藥,我在想,他既然已經先來看我了,是不是表示他讓步了?
如果我還一直端著的話,豈不是將他推的更遠?
我捫心自問,到底還愛不愛他,還要不要和他一起走下去?
答案是i肯定的,想通了這一點後,我毅然走進了夜色中,朝著回家的方向。
我沒想到的是,就是這次回家,讓我僅存的一絲幻想分崩離析。
依舊是廳裏沒人,我去畫室找溫銘。
可我哪裏知道,我一打開門,就如遭雷擊一樣被打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看到了什麼?
還是上次那個溫銘的學生,上麵隻穿了一個胸衣,下麵隻著了一個三角褲,擺了一個很是曖昧的姿勢在溫銘的麵前。
而他,全神貫注的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將她的樣子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