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見到白莉莉,林秋如躑躅了半天還是給肖名揚打過去了電話。
還未開口,卻已經淚如雨下。雖然早就想到了結果,隻是付出去的真心仍舊無法自拔。
“秋如,是你,真的是你。”同樣激動的還有肖名揚,他等這一刻等了許久,等到每日每日的心痛心傷。
“秋如,你在哪,你終於肯出現了嗎?”看來她躲得人隻有自己,要不是張助理想出了尋人啟事的辦法也許他這輩子都真的再也不能見到她了。
“我在賣場樓下。你帶我去見莉莉吧。”雖然強忍著悲傷,林秋如還是不住的哽咽著,有些相逢就是這樣,明明近在咫尺,麵前卻隔著無盡的銀河。林秋如知道,不管白莉莉的結局會是什麼,她和肖名揚都不會再有未來了。她不會背負著自己對親生妹妹的愧疚,和自己親生妹妹愛的人在一起。
“林秋如……”肖名揚是用跑著來到林秋如麵前的,林秋如的憔悴像是一根針,直直的插在了肖名揚的心裏。
肖名揚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這一刻,他一定會用力的抱住她,用盡他所有的力氣,甚至用盡他的生命,也不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溜走,隻是真正的到了這一刻,他卻遲疑了,他們距離隻有幾步,他再往前,亦或者是她再往前,他們就會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他甚至聽見了她劇烈跳動的心,和急促的呼吸,隻是到了這一刻他卻害怕了。
他想說:“秋如,你終於回來了,回來就別再走了,別再離開我了。”他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響,隻能任由眼淚毫無節製的留下。
“我們走吧,去看莉莉。”她想問,肖名揚,你好麼,我不在的時候你過得好麼,你知不知道我和肚子裏的寶寶是多麼的想念你。
她有千言萬語想要對他說,隻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狠狠的咽下,即便是她愛他,想他,她也不能告訴他。
就算是不問,她也知道他過的不好,她很想伸出手去抹去他臉上的憔悴,她很想用手托住他的臉然後告訴他說他瘦了。
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她隻有搬出白莉莉,因為她知道隻有這三個字能夠讓他們彼此恢複理智。
去看守所的路有點長,一路上,林秋如都緊緊的閉著嘴,把眼睛望向窗外,肖名揚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後視鏡中觀察著林秋如。
多日不見,林秋如的肚子大了,可是身上卻更瘦了,小小的臉,瘦成了一條,哭紅的雙眼讓她蒼白的臉更加顯得憔悴,看著她的模樣,他是如此的心疼,原本是自己應該捧在手裏嗬護著的女人,此刻卻因為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秋如……”他想張口說聲對不起,想問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裏,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肚子裏的孩子好不好。
“就算你不跟著莉莉叫我聲姐姐,至少也該喊我一聲林秋如……”林秋如說完讓自己的臉完全的望向車窗外,因為她不想肖名揚看見她洶湧出眼眶的淚水。
肖名揚張開的嘴唇又緊緊的閉合了,他知道此刻在對多的話也毫無用處,原本相逢應該有的喜悅此刻全部被濃重的尷尬和失落緊緊的包裹著,
好在看守所很快就到了,他們之間尷尬的時間並不算太長。
“林秋如,到了。”停好車,打開車門,肖名揚伸出手,想要去扶林秋如一把,她是有著身孕的人,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他都該扶她一把,隻是林秋如卻躲開了。
“我自己可以。”肖名揚聽見林秋如說。
這種地方對於林秋如和肖名揚來說並不算陌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的人生軌跡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和這個地方重合,在冰冷的毫無生機的看守所長廊裏林秋如在想,當年如果林亮沒有被抓入獄,自己也許就不可能嫁給杜一飛,如果自己不嫁給杜一飛也許就永遠不會認識肖名揚。如果她不認識肖名揚,白莉莉就不會因為嫉妒犯了這樣的錯,如果……隻是沒有如果。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有宿命這個東西存在,不管你是不是在做著努力跟命運抗爭,其實宿命這個東西早就在很早以前把人一生的軌跡鋪陳, 不管你願不願意,順不順重,命運的齒輪都不會依照人的意識在不斷的向前運行著。
“莉莉你瘦了。”隔著一張並不算太長的桌子,林秋如仔仔細細的看著白莉莉,白莉莉很憔悴,頭發蓬亂,臉色蒼白,嘴唇幹裂。那一瞬間林秋如心中殘存的僅有一丁點的芥蒂在見到白莉莉之後也全部消散不見了。
林秋如不得不承認血緣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在一瞬間將兩個原本是陌生又帶著仇恨的女人拉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