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祁邵陽握著聽筒的指尖緊了緊,沒有說話,聽著那端的她的聲音。還有耳邊呼嘯的風聲,鹹鹹的海風吹過,把他的頭發都吹亂,他都無心去管,也不想再去管。
滿心滿眼都隻有一個她。
“當年,喬氏破產是不是你動手的?”喬雅言啞著聲音問道。婚禮前夕,喬氏股票被惡意收購,所有人都告訴她,是祁邵陽動的手,但是她堅定的不相信,她愛他,相信他。
但是最後的結果是他冷眼旁觀,她眼睜睜的看著喬氏毀掉在自己手裏。
祁邵陽的喉嚨裏一陣酸澀,頓了一下,說道,“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愛上她那麼深,如果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在最初的時候好好珍惜,而不是……
喬氏的股票是他動的手,是他故意把喬氏的好幾個合作案搞砸。但是,當時的情況是……他有些說不出口。
“但是,我……”祁邵陽指尖用力的握著聽筒,青筋暴起,試圖在解釋什麼。
“你不用解釋,我不想聽,我也不在乎。”喬雅言用力的搖著頭拒絕,不想聽到他所謂的解釋,那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是當那些傷口一再的撕裂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還是控製不住的難受,眼角一陣濕潤,淚水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喬雅言頓了一下,重重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還是帶著一絲沙啞,“第二個問題,你當年是不是故意接近我,隻是為了報複,如果不是報複,你不會接受我?”
她記得當初他們剛剛見麵的時候,她就為他著迷,在朋友的慫恿下,去鼓起勇氣表白,他隻是頓了一下,就接受了,然後回國,三年的時間他們都在一起,直到喬氏出事,他結婚。
如果不是周若潔告訴她這個事實,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她看著她滿是嘲諷的說道,喬雅言,他不愛你,就算當初他跟你在一起,也隻是因為你是喬莫琛的女兒,他爹情婦的女兒。
他接近你,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
她不願意相信,但是到了這一刻由不得,她不相信。她跟他相遇的太過巧合,愛上的太快,但是那個男人的心思她卻從來沒有猜透過。他不愛她,自始至終。
聽不到他的回答,喬雅言逼問道,“你說是不是?”
“是!”祁邵陽回答道,當初他是故意的,他也知道喬雅言喜歡自己,所以每次出現的都是恰到好處,他知道如何讓一個女人喜歡自己,所以,在她說出愛的時候,他再答應。
這些,每一步他都猜到了,唯一沒有猜到的是自己會愛上她,動了感情。
當年的自己被報仇蒙蔽了雙眼,什麼都見不到,見不到她的好,見不到自己的心。
“最後一個!”喬雅言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問出口。
“爹地是不是你逼死的,是不是你又去威脅他,是不是?”
“當初你是在爹地的病房裏麵,還是根本是你推他下去的,爹地他不是自殺!”
“是!”祁邵陽想要解釋的話語全都被她堵在口中,也幹脆不再去解釋,就讓她以為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就這麼不相信他,居然會說出,喬莫琛的死,是他推下去的,他沒有,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死。
祁邵陽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握著聽筒的指尖收緊,冷聲問道,“喬雅言,你想要的答案我都給你了,你給我在哪裏?快給我滾出來。”
“我在車上,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哪裏嗎?我現在告訴你。”喬雅言冷笑著說道,臉上的笑意愈發的癲狂。
他承認了,他居然承認了,爹地是被她害死的,可是自己居然還會對這樣的男人抱有幻想,她是瘋了,真的瘋了。
怪不得爹地說她賤,說她不要臉,說她不是他的女兒,是!現在,她全都認了。
“喬雅言,你瘋了嗎?你根本沒有駕照,你快點出來。”祁邵陽的心一緊,急切的說道,他一直知道喬雅言的車技很不好,幾次撞上護欄,每次都把自己嚇的心驚膽戰的。
“我瘋了嗎?是,我早就瘋了。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就瘋了,而且還瘋了這麼多年。”喬雅言勾起唇角,笑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隔著聽筒傳來的喬雅言的笑聲,讓祁邵陽的心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喬雅言,你給我滾過來。”祁邵陽厲聲叫道,聲音因為緊張帶著一絲顫抖,身體再也不複之前的優雅。
喬雅言沒有說話,車鑰匙插進插孔裏,右腳猛的踩下油門,朝著前方的那個穿著西裝的優雅男子衝過去。
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腦海裏閃過的是他們這麼多年糾纏的畫麵,到此為止。
祁邵陽的身影被飛馳而過的車子撞飛,跟這輛車一起跌下高高的懸崖。
身體被海水包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怎樣,僅有的一點意識是他不能讓她有事,掙紮著,想要去拉住她,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遊到車旁邊,努力想要拉開車門。海水拍打著,灌進他的口中,讓他有些受不了的幹咳出聲,但是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鬆懈。
看始終都拉不開車門,轉而用拳頭用力的打著擋風玻璃,不能讓她有事的思想占據了他全部的意識,拳頭被玻璃割傷,猩紅的血液染紅了他們附近的海水,但是祁邵陽的動作卻沒有停,捶著車窗一下又一下,沙啞的聲音不停的叫著那個女人的名字,“雅言,雅言!”
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丟下我,雅言,雅言,祁邵陽不停的呼喚著,希望那個女人可以聽的到。
終於那扇車窗,被鑿出了一個洞,祁邵陽的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看著還在車裏陷入昏迷的女人,雅言,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手下的動作一下又一下,把胳膊伸進去,玻璃刺進了他的血肉,但是好像他察覺不到痛一樣。把反鎖著的車門打開,無比艱難的把喬雅言從那個座位上拉出來。
身上的力氣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但是祁邵陽還是咬著牙拖著喬雅言遊著,朝海邊遊去。如果不是因為有她,如果不是想讓她好好的活下去,祁邵陽想也許他自己都會放棄,但是,他做不到看到喬雅言出事,自始至終。
雅言,你醒醒,雅言,醒醒,不要睡,祁邵陽不停的對這個昏迷中的女人說道,他的力氣拖不起她了,已經,岸邊已經近了。
但是意識卻一點點流失,眼皮越來越黑,幾乎是用盡了僅剩的那些力氣,把她的身子推了上去,自己就昏迷了過去。
薑林帶著大隊人馬找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喬雅言渾身是血的昏迷在岸邊,但是祁邵陽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祁邵陽很少一天多沒有出現在公司,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他會事先通知的,他打電話去問,秘書說祁邵陽是接到喬雅言的電話後離開的。
當他感到祁邵陽買給喬雅言的公寓的時候那裏一個人都沒有,連車都不在了。
車庫的監控是喬雅言有些失神的開著車出去。
她跟祁邵陽都沒有回來,薑林莫名的想到之前喬雅言問他的那句,“薑林,你說是不是人不活著,就不會痛了。”
他以為她隻是隨口說說,但是……自從喬莫琛死了之後,喬雅言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很少說話,大部分空氣都跟一個殘破的洋娃娃一樣。
偶爾會看著祁邵陽的身影發呆,祁先生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帶她去醫院,帶她去找心理醫生,但是醫生說她隻是受了刺激,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也許過一段時間會好。
但是,沒有想到……她會跟祁先生一起失蹤,好在祁先生對她不放心,在車裏安裝了監控,他們跟著監控才找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