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言,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但是,她還是會偽裝,什麼都沒有說,扛了整整一個月策劃一場報複。
頹然的坐在床上,可是剛剛坐下,腦子裏驀地想起喬雅言瘋了一樣開著車撞向他的那一幕,他跟車一起跌下重重的懸崖。
但是她呢?她現在在哪裏?
猛的從床上站起來,腳還有些站不穩,就要往外衝。她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麼沒有聽到誰提起她現在的狀況,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可以,他隻記得那天的最後,他拖著她的身子往外走,但是後來的事情他全都不記得了。
他在這裏昏睡了多久,她呢,有沒有等他!
到了這個時候,他寧可不去計較當初的她恨不得撞死他的殺人目光,什麼都不去計較,隻要她還活著。
拖著沉重的步子,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把周若潔送走,出現在門口的薑林。
抓著他的衣服,急切的問道,“薑林,雅言呢,她現在怎麼樣?”說到最後甚至都帶了幾絲顫抖。
“喬小姐……”可是薑林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祁邵陽已經接著說了出來,“她沒事是不是,薑林,你告訴我,她是不是沒事!”生怕聽到的結果是他接受不了的。
拉下他的手,一字一頓的說著,“喬小姐沒事!”
她沒事,祁邵陽終於放下心來,鬆了口氣,但是接下來薑林說的話卻……
“醫生說,她的身體機能都沒有問題,但是已經二十四個小時沒有清醒過來,醫生說,如果超過了四十八個小時,也許……”永遠都不會醒過來,剩下的話薑林沒有說出來,擔心祁邵陽會受不了,他剛剛醒過來沒有多久,如果知道這些,……
“她現在在哪裏,我去找她!”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句話。
但是,他知道祁邵陽要的,他拒絕不了,隻得攙著他走到喬雅言的病房外麵,她還在昏迷中,看到喬雅言的那一刻,祁邵陽就拉開了他的胳膊,靜靜的走了進去。
雖然腿上守了很重的傷,走路有些踉蹌,他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輕手輕腳的走進去,生怕吵到她。
坐在她的病床邊,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薑林感覺到自己的腳都麻了,看時間才發現五個小時已經過去了,但是祁邵陽都沒有動過,連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祁邵陽是怎麼做到的。
祁邵陽不肯離開,他也隻得守在外麵。
看著這個昏迷的睡顏,祁邵陽問道,雅言,你醒過來好不好,不要睡過去。
可是回答他的隻是那個連動都不動的身影,從來不知道要她想過來看著他,有一天都會成為妄想。
受了一夜,從天亮到天黑,再到有一個黎明,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身影,突然有響動在手心,他用力的擦著自己的眼睛,好讓他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直到確定她真的是在動,他才跟瘋了似的,衝到走廊,高喊著,“醫生,醫生,她動了!”
她動了,滿心滿眼都被這個發現溢滿。
醫生聽到他的叫聲,慌忙跑過來,給喬雅言做全身檢查,得出的結論是她現在已經清醒了,沒有問題了。
護士也幫她做了全麵的檢查,等一切都結束之後,他們就都走開了。
病房裏隻剩下,祁邵陽跟躺在床上的喬雅言。
但是,到了這一刻,祁邵陽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出口,站在原地,徘徊不前的時候,那個女人卻盯著他,眸子死死的看著,像是不認識一樣。
之後,她囁嚅著唇,膽怯的問道,“你是誰?”這個陌生的男人是誰,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為什麼目光連移開都沒有,一直盯著她看,她不是小醜。
說完,就羞紅臉頰,低下頭去。“我認識你嗎?”為什麼這個男人的目光會讓她莫名的想要逃,她明明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我?”想過她醒過來之後的種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她會忘了他,會用那麼無辜的眼神,問他是誰,他是誰,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要跟她糾纏一輩子的人。
從當初他們墜崖的時候,他就決定窮其一生都要跟她一起,但是,現在,她卻問他是誰。
她居然會忘了他!他不相信,不相信。
握著她的肩膀,問道,“你說我是誰,喬雅言,你說我是誰?啊……你怎麼可以忘了我?”
她怎麼可以忘了他,即使是恨他也好,也不要這樣。
“喬……雅言是誰?”看到他那樣的表情,莫名的往後縮了一下身子,他的眼神好可怕,但是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自己經常看到一樣。
但是,她分明不認識他的啊,對了,還有他口中說的,那個喬雅言是誰,她認識嗎?
“我認識她嗎,喬,雅言是誰?”
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激怒了這個男人。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居然放開了她,但是,她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受傷的表情,他怎麼了,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讓他生氣了,但是,她卻不敢去問,擔心這個男人會失控,再次掐她的肩膀,那個,真的好痛。
薑林看到裏麵的情況不對,慌忙推開門,迎了進來。
“幫我好好照顧她,我去找一下主治醫生。”
說完這些,回頭的時候,看到喬雅言吐著舌頭,做著鬼臉,朝他的背影,祁邵陽的怒氣瞬間消解了一些,但還是逼自己冷著臉離開,不能對她笑,她現在狀況怎麼樣,他都不清楚。
醫生告訴他,喬雅言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也許是她在墜崖的時候,腦部受到重創,血管被壓迫到了,也許是她自己潛意識的選擇了失憶,選擇忘掉對自己不利的信息。
具體的結果要等做完全身檢查才知道。
得到醫生的答複,祁邵陽關上醫生的辦公室的門,好像耗盡了全部的力氣一樣,頹然的坐在走廊的座椅上,選擇失憶,選擇忘掉跟自己的一切。
腳上的傷這時候才抽痛起來,摸著自己的膝蓋,腦子裏全是喬雅言剛剛的笑顏。
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一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在他逼迫她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還是在喬氏出事的時候,還是再更早以前,但是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隻知道,那還是他貪戀的,在乎的。
放不開的。
拖著身子,沿著牆壁,艱難的走著,腳上有些使不上力,他還是強撐著走到她的病房外麵,聽到裏麵傳來的咯咯的笑聲,還有撒嬌的聲音,“你幫我去買徐記的甜品好不好?”
也是失憶也不完全是壞事,最起碼,她可以活的輕鬆一些。她會忘了他所有的不好。
喬雅言夠起唇角朝眼前的男人淺淺的笑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想吃徐記的甜品,想要用自己的笑容去迷惑這個男人,讓他去幫自己帶。
薑林站在那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祁邵陽要自己守在這裏,照顧她,但是現在她要求他去買甜品,如果他不在,喬雅言出什麼事的話,他怎麼交代。
正當他猶疑的時候,有推門聲響起,祁邵陽走進來,恰好看到喬雅言跟薑林撒嬌說想要吃徐記甜品,看到薑林不肯去,有些不悅的嘟起嘴。
大木頭,不去算了,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男人,眸子一亮,雖然這個男人冷的跟冰塊似的,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再試一次。
“那你去幫我買好不好?求求你,好不好?”喬雅言撒著嬌說道。
沒有想到那個男人居然點點頭,說好,然後就轉身離開。
之前的那個木頭居然擋在他麵前,“祁先生,你的身體還沒有好,還是我去吧!”祁邵陽連走起路來都那麼艱難,現在怎麼出門去幫她買甜品,而且徐記的甜品很跑火,去了之後,要排好久的隊,祁先生的腿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