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遲疑,文件如同雪花散落在祁邵陽身上,地上,刺目的離婚協議幾個字,刺痛了他的眸子。
他卻頓在原地,死死的瞪著喬雅言,“我告訴你,喬雅言你休想,離婚,你休想!”他就是不要簽字就是不要離婚,她能怎樣。
但是,我偏要離婚,喬雅言咬著唇,瞪著他,這一次,她一定要離婚,如同她要離開他一樣堅決。要這個男人徹底的在她的生命中消失。
祁邵陽沒有理她,重重的把門摔上,然後換了衣服就走了出去,之前一直擔心她的下落,幾天沒有去公司,擔心自己從公寓出去,會跟她錯開,但是現在她回來了,他卻不敢見她,怕再一次聽到她說起離婚。
他也會害怕,之前一直害怕她會知道一切,現在她都知道了,再也不會給他機會了,想到這些,他就一陣挫敗,但是他就是不放手,她懷著他的孩子,一定要留在他的身邊。
讓薑林找幾個身手好一點的人來守在門口,不讓她隨便亂走,不讓她逃離出他的視線,上次那樣不知所蹤的事情,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但是,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因為他害怕回家的時候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那樣冷冷的問他,祁邵陽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
簽字,離婚,她不停的逼他。
她甚至開始絕食抗議,一天不吃,兩天,甚至連水都不喝,知道她是鐵了心要離開,但是,他還是在賭,賭她的堅持,還有他的在乎。
每天回到家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推開臥室的門,看到躺在床上的她,身體已經消瘦了好多,臉頰上連顴骨都要露出來了,沒有一絲肉。
雖然不忍心,但是抵不上失去她的痛苦。
以為就會這樣了,互相折磨下去,但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還是會有意外發生。
有一天,門口的保鏢打電話說,她失蹤了!
他氣急敗壞的摔了電話,趕了回去,冷聲問道,怎麼會失蹤,他們那麼多人都看不住一個她嗎,怎麼會失蹤?
那些保鏢隻是低著頭不說話,雖然知道不是他們的錯,如果喬雅言想要離開,即使不是現在,也會是別的時候,但是,心還是忍不住的抽痛,一絲一絲,痛徹心扉。
喬雅言好不容易才從那座能夠殺死人的公寓跑出來,她要離婚,一定要,否則,她擔心再一次見到爹地的時候,爹地還是不肯認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她要去醫院,她不能要這個孩子,捂著自己的腹部,祁邵陽不肯離婚的理由居然是這個孩子,那麼為了讓個他死心,她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跑到醫院,一個人排隊掛號,做人流,但是醫生在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再次問了一遍,小姐,你確定要做人工流產手術嗎?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
麵前的這個病人,身體很消瘦,一個手術下來身體可能會有些吃不消,而且,翻看著病曆,“小姐,你之前已經有一次流產的經曆,如果再做一次的話,也許……以後都不能懷孕了,小姐,這種事情還是要考慮好,最好還是跟你的先生再商量一下!”醫生出於好意勸著。
不用考慮了,我不要這個孩子,我要做流產,喬雅言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但是手心已經不自己的握成了拳頭,緩解著自己的緊張。
“誰說的,我不同意!”這個女人又是莫名的失蹤,等他去酒店的時候,酒店的客服人員告訴他,喬雅言已經走了,今天來醫院拜訪一位世伯,隔著好遠,看著一個女人跟她長的好像,匆匆跟世伯打了個招呼,就衝了過來。
沒有想到真的是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要做人流,而且,沒有想到才幾天,這個女人會消瘦這麼多。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根本沒有給他想那麼多的機會,就聽到醫生說這個女人如果這次做了人流的話,也許以後都不會懷孕了,而這個女人居然連遲疑都沒有就說,她還要繼續這個手術。
拉著她就衝了出去,喬雅言你瘋了,氣急敗壞的說道,這個女人不知道懷孕對女人的意義嗎,怎麼這麼傻。
你不要管我,喬雅言試圖推開他,胳膊不停的掙紮著,她要手術,她不要這個男人的孩子。
“我不許!”秦殤緊緊的扯著她的胳膊,不肯鬆開,他不能讓她錯下去。
我不能要這個孩子,不能跟祁邵陽這樣牽扯不清,他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不肯離婚,喬雅言終於忍不住,把那些話都說了出來,她不要這樣,捂著唇,沿著牆壁滑了下去。
雅言,別擔心,秦殤安慰道,如果我們可以不讓祁邵陽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呢,我想個辦法幫你弄一張流產的報告出來,這樣你就可以脫身了。
之前有個朋友就是做醫生的,大不了他去出賣色相,去把自己賣個好價錢,給她換一張那樣的報告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咬著唇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這樣可以麼,可以騙的了那個男人嗎?
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給我,秦殤一字一頓的說著,看著她的眸子,臉上滿是篤定的表情,好像事情一切都盡在掌控一樣。
喬雅言被他這樣的眼神蠱惑,看著他,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他的速度很快,沒有多久就把報告送了過來,她剛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被祁邵陽派來的找她的人找到,她也沒有推拒,跟著那幾個男人回到公寓,跟那個男人攤牌。
推開門的時候,那幾個男人隻是打開門,把她輕輕推進去,就退了出去。
那個時候祁邵陽正站在床邊,但是身影卻莫名的有些蕭瑟,但是。那些都跟自己沒有關係。
聽到腳步聲,祁邵陽緩緩轉過身來,知道是她回來了,看著那個身影,問道,去哪裏了,怎麼出去都不說一聲的?語氣滿是平和,好像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爭執,沒有利用,沒有什麼仇恨,但是喬雅言知道那隻是假的。假的,逼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
咬著唇。緩緩抬起頭來,說道,祁邵陽,我們離婚吧!那場婚姻作廢,就當所有對他的恨,都用那場車禍去抵消,他救自己的命,去抵消所有的過往,但是此生都不想再跟他有所牽扯。
不,我不答應,喬雅言,我告訴你,離婚,你休想!
“祁邵陽,你知不知道……”喬雅言吸了口氣,指著自己的肚子說道,“這裏曾經有過一個屬於你的孩子!”
“但是他卻死在了你的婚禮上!”聲嘶力竭的說道,提到這個孩子的離開。
現在這裏再次有了你的孩子,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
醫生說如果我再流一次產的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懷孕,可是,我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孩子,都不會生下你的孩子。
哈哈,癲狂的笑著。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落下,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這個女人居然可以這麼殘忍。她會恨自己恨到這個地步,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孩子,也不要屬於他的孩子。
是他傻,以為隻要自己努力,拿三年的時間去喚醒她,對她好,彌補當年錯的那一切,但是,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做不到。
這個女人輕易的摧毀了他所有的努力。原來三年的時光都不夠他走進她心裏。
心死寂一片,唇顫抖著說出一句話,“滾!”
“喬雅言,你自由了!”放手,是他現在最後的風度,以後都不要出現在他麵前,但是這些話他去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說出口,那個女人真的做得到,他卻害怕這個女人真的不會出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