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正猶豫,要不要冒險讓安素回去,卻聽裏麵傳來悠揚的鼓樂之聲。
皇上出來了!
“小主稍耐,最多不過半個時辰,皇上便離開,再回去不遲。”明月低聲哄著。
安素吃吃低笑一聲:“我倒也想看看他穿戎裝的樣子好看不好看。”
明月見她臉上並無病態,方放下心來,尋思她不過是想著回去,才編著頭暈的理由來。
皇帝慎在眾將的簇擁下,莊嚴肅穆的大步走出來。
安素咽了咽口水。
男人果然都是製服怪物。
不管多醜多沒形態的男人,隻要披上製服這張皮,看上去都那麼耐看,再不好看的人,看上去也順眼了許多。
皇帝慎的眼神在送行的眾人身上薩摩一圈,停留在安素的身上,臉上便露出不舍而憂傷的笑容。
安素朝他閃閃眼,輕輕揮揮手,皇帝慎正心疼的打算用微笑回應下她的良苦用心。
可手還未及揚起,卻見那小小的人,身子晃一晃,麵條一樣倒地。
皇帝慎心頭一緊,喝一聲,拔開眾將,直奔了過去。
他奔過去時,明月和安素身邊的女官已經將安素扶了起來,安素正伏在明月的肩頭上幹嘔,煞白著臉,痛苦的表情。
“方太乙!”皇上大吼。卻礙於在眾戍邊將領麵前,不好太過表現的兒女情長,隻是頂著張擔憂臉,立在安素身邊。
方太乙就在他身後,這次隨軍出征,卻不是帶罪立功,而是接替他父親方天卦,成為皇帝慎的隨軍太醫。
方太乙過來,就明月的身上,搭了下安素的脈,須臾,臉上露出些欣喜的笑:“恭喜皇上,安小主她不是別病,是懷了龍種了。”
“懷了龍種?”皇帝慎輕輕重複一遍,遂仰天大笑幾聲,豪氣的一揮手,大笑下旨:“傳朕口諭,隨軍將士每人賞銀十兩,大軍延後一刻開拔,此番前行,必能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眾人跪地叩謝天恩浩蕩,皇帝慎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安素,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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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閣,安素還在不停的幹嘔。
方太乙坐在外間正開藥方,皇帝慎從裏屋出來,一臉擔憂,搖著頭,手摸著光禿禿的額頭,皺眉道:“太乙,你不要去了,留下來照顧安素,記得天天來診,不可耽誤,若是差池,朕拿你是問!”
方太乙下座來,磕頭,答應著。
李太後扶著麻姑的手走進來,瞧著兒子擔心的表情,嘴張了幾張,方發出聲音:“皇兒呀,才剛方太乙也說過了,素兒才剛小產,卻又懷胎,胎相又不穩,你卻要出征在外,如何放心得下?依母後看,還是不去了罷?讓張天剛統率,一樣打得勝仗回來。”
慎在要椅子上坐了,苦笑:“母後,若是如此,朕豈不是有臨陣脫逃之嫌疑?知道的人都知道這是意外之喜,朕在這之前,一絲不聞喜訊,不知道實情的,難道不說兒子是為了逃避遠征,故意演的戲?”
李太後閉了嘴,緩緩的點頭。她確是老了,想事不如兒子周全,一心隻想讓兒子纏繞膝下,圖個天倫之樂。
一刻鍾很快便過了,皇帝慎依依不舍的放開安素,一步三回頭的走出梅香閣。
他不光留下了方太乙,而且將臨風也留下了,讓他專門負責安素的安全。他回來這後,若安素掉一根毫毛,也要臨風好看。
安素幹嘔幾聲,伸袖子擦擦嘴角,讓初一將臨風叫進來。
“皇上為了一個女人,孤身去犯險,你為什麼不攔著?”安素冷笑,質問臨風。
臨風愕然的搖頭:“小主,皇上此番遠征,是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並非為哪個女人。”
“聽說西蠻人個個力大無窮,連獅子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安素盯著他,問道。
這話臨風倒也聽邊關回來的軍士講過,可臨風根本不信,再力大無窮的人,也不是猛獸的對手不是?
可他是個實誠人,不會撒謊,隻得期期艾艾的回:“聽回來的軍士講,確有此事,不過在下。。。。。。”
“就算他們打得過獅子,也必打不過你是不是?”安素不待他講完,又問道。
臨風這次飛快的點點頭,這點自信他還是有。
“木頭腦袋啊你,本小主說了這半天,你還沒聽懂?皇上要去跟打得過獅子的野蠻人幹架,你這個能打得過野蠻人,保護他無虞的人卻要留在皇宮內,保戶一個根本沒生命危險的女人!傻啊你!”安素幾乎跳起腳來大叫道。
臨風如夢初醒,朝她一拱手,掠身飛出去。
安素吐了口氣,拍拍胸脯,嘴角一抹不易覺察的笑。
方太乙捧著寫好的藥方子走進來,恭敬的放到桌子上,卻不肯就走,歎一聲,開口“你實在應該讓他留下來,這一次,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