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未亮,皇帝慎精神抖擻的爬起床,等著來二寶等人進來更衣。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正要發脾氣,卻猛得跌起今兒休息,不用上朝。兀自笑笑,重又跌回到榻上,將安素摟到懷裏,雙手禁不住又上下摩挲。
經曆了一夜妖精打架,筋疲力竭的安素恨不得他馬上離開,半閉著雙眼,半推半掇不讓他近身。
卻不知這欲推還就的舉止越發惹火了慎,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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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見皇帝慎起身,早將熱水洗漱之物準備妥帖,躬腰侯在門外,等皇上出來。
等了半天,卻又聞歡愛之聲,麵上露出無奈的笑,將盆子裏的水倒進外麵的桶裏,自去熱水房再打熱水回來。
她端著盆一進開水房,裏麵的宮人頓時堆下笑臉,越過排隊的眾人,來到她跟前,接過她手中的銅盆,笑道:“姑姑,有用熱水的地方,隻管吩咐我們送過去就行了,哪勞您老人家親自來。”
明月不與她說什麼,隻是笑笑,排到隊末尾,天氣漸次熱起來,很多妃嬪已經不用熱水洗漱了,所以排隊的人並不多。
當然,熱水房燒的開水也並不多,過了時辰,並不一定還有的拿。
等燒開下一鍋,卻又得半個時辰,就誤了去請安問侯的時刻了。
排隊的眾人見明月排在末尾,倒都恭敬的退後幾步,將她讓到前麵。
明月原來明晃晃的笑臉有些傷感堆積起來。
這個地方就是這樣,你一旦有權有勢,就是你的天下,鄭貴妃得意的時候,素修過來打水從不排隊,趾高氣昂的坐在邊上,指揮宮人打好水,還要捧著給她們送過去。
今非昔比,素修也學會了排隊,排在一位小答應的身後,捧著銅盆,一臉菜色,眼巴巴的瞅著前麵大盆裏越來越少的開水。
前麵還有六個人,加上明月那一個大銅盆,她怕是又要輪到下一鍋去。
宮人端著裝好熱水的盆來到明月跟前,躬著腰問道:“姑姑,小的給你送過去罷?”
已經插了隊就讓明月夠不好意思了,哪裏還承得讓她送過去,忙伸手去奪她手裏的銅盆,邊笑道:“這可不好麻煩你老,我自己端回去就行。”
那宮人卻不肯放手,隻是往門外去:“姑姑,您就給小的一個機會,小的自從進宮也沒見過天顏,幫您老送這一趟水,若能得見天顏,算您老疼小的了,小的給你立個生祠,天天供著您。。。。。。”
她既然如此說,明月也不好再十分推辭,隻得由她端著水,飛似的朝梅香閣而來。
素修跑出來,叫住她。
明月回頭瞅著她。
素修一臉討好哀求的笑:“姑姑,能不能把熱水先錯奴婢些用用?出來好個時候沒打著熱水,回去必一頓好打,姑姑疼我,分我點水罷。”
明月歎口氣,點頭:“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明月便問道:“往年這個時侯,貴妃娘娘早已經不用熱水了,今年倒現在還用著呐?”
素修苦笑一聲,壓底聲音:“往年她的皮膚如凝脂好的很,我們都說天天泡牛奶倒底是有用,都這個年紀了,那皮膚卻還如少女般粉滑,可也不知怎的,今年倒怪,牛奶倒是沒少泡,那皮膚卻隻是糙,脫皮,略一碰,便掉渣,你沒見都這天氣了,還穿著長衫呢。”
“沒叫太醫來診診,別是病了罷?”明月道。
素修搖頭撇嘴:“倒是去瞧過,也說不出什麼原因來,隻是囑咐別天天泡牛奶了,隻溫開水擦擦身便好。也開了藥方子,十幾付藥吃下去也不見好。她也懶怠再吃,牛奶卻也不泡了,
隻是習慣了每天泡澡,這一天不擦身,便是渾身難受,偏偏現在這熱水又不好弄來,為這事,也是天天罵。姑姑你倒是說說,她自敗梢了,我一個奴才倒有什麼辦法?也隻得挨著了。”
正說著,隻見林新使的丫頭子小雯慌慌張張的朝這邊跑來,沒等跑到她們跟前,卻是一個趔趄,摔了個嘴啃泥。
明月緊走幾步過去扶她起來,與她拍著身上的泥,笑道:“後麵有鬼趕呐,慌慌張張的,也不好好看路,可摔疼了沒有?”
小雯卻顧不得別的,抓住明月的手哭起來:“好姑姑,我正要去尚宮局叫人去,卻遇著了你,求姑姑救救小主罷,今兒大早起來,嚷著頭暈,飯也沒吃,我們本沒管她,以為她不過小題大作,沒曾想,這時候竟暈了,嘴裏還流出血來,真真是要唬死人的。”
明月這一驚不小,忙推她快走,去尚宮局叫人,自己卻與素修告辭,自往林新的院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