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手一本正經的與林新診著脈。
安素坐在一邊,一眼不眨的瞧著他。心裏卻嗔怪小雯動作為什麼這麼慢,到現在也沒叫過個大夫來。
劉則伸著立在鄭小手後麵,伸著脖子,像被人提著的鴨,淡聲問:“鄭大人,林美人她,沒事罷?”
鄭小手不作聲,那眉毛卻越發皺的緊,讓安素瞧著好笑。
他大約是在心疼他的母蠱,就這麼被人繳了去,再沒法害人了吧?
正這時,隻見明月引著一位穿紅衣的俊俏男子走了進來。
安素的眼睛一下子瞪起來,噫一聲,嘴角露出歡喜的笑。
可這歡喜的笑隻那麼一瞬間,便又消失不見,換一上臉酸意。
那酸意裏分明是一派忿忿不平和不甘心。
方太乙上前給她和劉則請安問好。
安素摸摸鼻子,冷笑:“方大人好心情哈,出去浪了這些天才回來,又穿紅著綠的,成親了不成?”
“回皇貴妃娘娘,在下正是回家成親去的。”
安素喝進嘴裏的茶水一下噴出來,噴了對麵的方太乙一頭一臉,自己倒嗆的大聲咳嗽起來。
方太乙歎口氣,展袖子拭拭臉,扭頭去尋鄭小手。
“鄭大人,太乙本是過來請假的,隻因賤內想回老家一趟,大約要半個月左右腳程,所以太醫院後,仰仗各位大人了。。。。。”方太乙對鄭小手拱手作輯。
鄭小手忙著還禮:“副執掌大人客氣了,要是下官分內之職。”
方太乙英俊的麵上露出謙和的笑來,與他商量起林新的病情。
安素的臉由蒼白變的通紅,又變的臘黃。一雙單薄的丹鳳眼恨恨的盯著方太乙。
這方太乙分明是歡喜的,那明朗的眉梢間,盡藏著新婚才有的喜悅和興奮。
他成親,竟然不告訴她!
他成親,竟然高興成這樣,成了親還不行,還要陪那小賤人回什麼老家!真是氣煞人。
她安素自從被封為皇貴妃以來,還從來沒使過這皇貴妃的權勢欺壓過人,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用用這權勢,先欺倒這該死的方太乙!
方太乙隻顧與鄭小手說著林新的病情,並不有看到安素的樣子。
如果目光真的可以殺人,估計方太乙已經被安素的目光殺了十萬八千次了。
“那就麻煩鄭大人了,我先去太醫院請假,這裏的事就交給鄭大人處理了,賤內還在家等著我呢,回頭,請大家喝喜酒,一定。。。。。。”方太乙對著鄭小手拱手,急著要走。
“方太乙,本宮渾身都不舒服,哪哪都疼,怕是要死了,給本宮去梅香閣侯著去,待本宮忙完林新的事,立馬給本宮瞧病!”安素大聲道,柳眉倒豎,分明是惱了。
方太乙麵色一淒,正要開口,卻見安素一跺腳怒道:“還想分辨不成?當真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是不是?”
方太乙忙搖頭,收拾起藥箱,唉聲歎氣的往外走去。
一直愣在椅子上沒動的劉則如夢初醒般的噫一聲,起身,跟在方太乙身後:“方大人,本宮與你一起走罷,剛好有點症狀要請教於你。”
安素瞧著他往梅香閣的方向走去,心中的怒氣仿佛平靜一些,拍拍手,去瞧林新。
林新卻已經歪著頭睡著了。
鄭小手收拾完診具,到外邊屋子寫醫案藥方子,安素跟了過來,冷笑:“你莫要糊弄本宮,本宮可不是個能糊弄過去的人。”
鄭小手提筆寫字,苦笑:“娘娘是個聰明人,身邊又有高手相助,卑職再不敢糊弄你,隻是您可要想好了,真要救這個美人?怕不給自己惹下禍根?”
安素咽了口口水,無語。
她自帶前世的屬性,非是要救人的。
不管有什麼結局,總想先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再說。
鄭小手的話,卻又讓她想起了自己前世那悲慘的結局。
若救人的結果是自己承擔死亡的後果,她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勇氣,能堅持自己的原則,永遠這麼善良下去。
“要你老老實實寫藥方,你就老老實實寫藥方,說什麼廢話!”萬福兒上前教訓鄭小手。
鄭小手眯著眼瞧瞧她,咧咧嘴,瞧瞧屋子裏的丫頭婆子,想說的話噎回嗓子眼裏,倒低下頭,認真的寫起醫案。
安素瞧著他寫好醫案藥方,瞅了幾眼,正是治病救人的藥方,並無不妥,方才交給小雯帶去尚宮局領藥,又囑咐了賈婆子幾句,好好看護林新的話,方才往梅香閣而來。
明月跟在她身後,也是一臉歡喜和興奮,這讓安素心中的悶氣更勝一層。
“郝明月,跟那混蛋成親的又不是你,你倒樂的哪門子?”安素找茬。
明月收了笑,不言語。
安素翻了翻白眼,惡狠狠的口氣:“郝明月你說,我這個皇貴妃,有沒有權力將一個小小的狗屁禦醫送去行刑司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