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九章 :衝冠(1 / 2)

臨風歪在椅子上沉思,為自己曾經對安素說過的話感覺愧疚難當。

為自己的愚忠感到悲涼,他曾經是那麼的希望皇上盡快答應讓她去西番,好結束這場持續已久的戰事,還百姓以休養生息。

可皇上真正答應了這件事,他卻又感覺無比的後悔。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縮手縮腳,靠犧牲一個女人來換得平安,真是可恥可羞!

一息陌生的氣息逼近他的身邊,臨風長劍出鞘,閃著寒光的劍身朝來人的喉嚨而去。

來人“啊!”的一聲跌倒在地。

臨風睜開眼,收回劍,苦笑:“耿叔?為何這般悄悄的進來?”

耿樂手裏握著一幅春宮畫像從地上爬起來,擦擦額上嚇出來的大把冷汗,嘿嘿的幹笑,堅起大拇指誇臨統領的本事高。

臨風無心聽他奉承,擰眉問他何事。

耿樂將手中的畫像展開,指著上麵畫的果體女子道:“統領,你看,這畫中的女子是不是好生麵熟?”

臨風覷眼望去,這幅美人圖咋一瞧去,確是眼熟,好似與眼前的哪個人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這是?”臨風問道。

耿樂摸著下巴,神秘的笑道:“這便是吉王殿下的側妃泠妃娘娘憐無由!”

臨風的麵色由灰黃變成蒼白,又變成臘黃。

將畫像在手中握成了漿,雙目炯炯的盯著耿樂,低沉嘶啞的聲音問道:

“耿叔,這事關生死,你確定這幅畫像是憐無由?”

耿樂肅穆的點頭:“憐無由在天牢中關了六年,一直盼望吉王殿下能回來救她,苦熬了六年,終於熬不得,患了失心瘋,撞死在牢裏頭。

我與她相處了六年,自然深諳她的容貌體格。

臨統領,咱兄弟當著明人不說暗話,你也知道,牢中的兄弟們經常會選天牢中有姿色的女犯出火解饞。

這憐無由因生的好,又是反賊的女人,料定她斷是無出頭之日,所以兄弟們將她拉出來玩弄的次數最多。

所以對她的容貌,小的自然記的無比清晰。這幅畫也是當時找人作的,供兄弟們取樂玩的。”

臨風跌坐到椅子上,麵色死灰,再講不出一句話來。

剛生出的憐憫之心生生的被吞噬,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苦笑。

耿樂剛想講話,隻見一名侍衛連滾帶爬的進來回:“統,統領,不,不好了,皇上他,他硬是要出宮去,攔都攔不住,兄弟,兄弟們已經被他砍死好幾個了。。。。”

侍衛尚氣喘籲籲的說著,臨風的人早竄了出去,不見蹤跡。

皇上手中的刀砍向一名侍衛的頭,被臨風的劍擋住。

臨風推開那名嚇傻了的侍衛,跪到皇帝慎麵前。

皇帝慎丟了手中的刀,跺腳怒吼:“不要攔著朕,朕要去救章兒,我的章兒!”

臨風疑惑不解的瞅了身邊的侍衛一眼。

“統領,才剛八百裏加急來報,留王殿下避開看守的侍衛和士兵,帶著十幾個親身侍衛去了邊關。”侍衛在他耳朵邊小聲回道。

臨風一個頭三個大,並且裏麵嗡嗡作響,亂成了一片。

“臨風啊,朕這個兒子為什麼叫朕操碎了心啊,朕的心他怎麼就不懂,非要去邊關送死啊!

朕為什麼肯將素兒送於西番人,朕為什麼要對西番卑顏屈膝,不就是為了留下這萬裏江山,讓他能做一個安穩無憂的悠閑帝王嗎?他怎麼就不懂朕的心啊。。。。。。”

朕搖晃著臨風的肩膀,嘶啞的說出藏在心中已久,發誓從不會對人說出的心裏話。

臨風的腦子更是亂成了麻,理不清。

唯一的想法隻剩下悲涼。

他以為的英雄也好,他以為的狗熊也好,他以為的為百邊關數十萬將士也好,他以為的為天下蒼生百姓也好,

到頭來都是一場笑話!

皇帝慎一直以來的猶豫不決,並不是他的這些以為。

皇帝慎不過是在自己兒子的天下,和自己女人的性命之間,最終選擇了兒子和天下而已。

將士們的性命算個屁!蒼生百姓又算個屁!

“皇上不要著急,為臣舍了這條命,將留王殿下追回便是。”臨風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絕世的麵容沉浸著一種慎看不懂的光芒。

“臨風,騎上朕的千裏追風駒,拿著朕在印信,許你一切便宜行事之權,務必將章兒給朕追回來!

臨風,一定要答應朕,不管什麼代價,一定要將章兒平安帶回!”

皇帝慎緊握著臨風的手,殷殷的囑咐,那一手的冰冷傳到臨風的手上,直冷到他的心裏,將他的心冰封。

臨風默默的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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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已經累死了三匹,人已經憔悴不堪,卻依舊在新換的馬匹上疾馳。

淚已經流幹,那是屈辱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