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十五章 :往事(1 / 2)

安席沾坐在安素對麵,麵色悲痛,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他原來不姓安,他也姓夏,名錫沾。

聽他說了這麼久,讓安素最安心的話便是章並不有死,好好的活著,不但活著,還聯合沾的父親吉王,一起造了反。

章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安素的心思便不再沾的話裏,一心悲哀著自己對不起鄭貴妃臨死前的囑托,想她會不會化作厲鬼來找她報仇。

“娘親是替父王進宮頂罪的,明明和道進去便是個死,她若不是去,父王就得去,娘親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看著父王去送死,可她不知道,她若是死了,父王哪還有心思再爭這天下。

那賊子拿娘親的命威脅父王,父王交了兵權,盼望他能放回娘親,可他卻讓他的親侍們輪流侮辱了她,將她捆在城門上,等我父王去送死!”

沾流著淚將往事又訴一遍,大口灌著酒,眼淚混著酒水一起落地。

“可你父王並沒有去送死。”丁當不服氣的說道。

“是的,他是沒去送死,他要活著替她複仇。”沾嗚咽道。

“可他也並沒有替她去複仇。”丁當又嗆他。

沾抱著酒壇子灌一口酒,苦笑:“丁當,你以為複仇就像你說的這樣簡單麼?你以為一句話就能將他拉下皇位,拿刀砍死麼?”

“所以,你們就把主子送進宮,要主子也去送死?”丁當還是翻著白眼嗆他。

“這不關父王的事,這是我的主意。”沾盯著安素,沙啞的聲音。

安素看的出來,這必不是他的主意,這是冷無靜自己的主意,沾頂多是個幫凶,幫她打通了去皇宮的路罷了。

長姐若母,不管換成誰,也絕不成忍受母親被侮辱的疼,這冷無靜也是個血性中人,她的選擇本沒有錯。

可惜的是,她的智慧並不夠用,又很不幸的是,她遇到了劉則。讓她的複仇之路剛開了個頭,便無疾而終。

“無靜,他們倒底怎麼你了?你為什麼會什麼都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府裏的事,逃亡路上的事,還有那些為了保護我們,被殺死的人,你都不記得了嗎?”沾的聲音落落,灰灰的淨是絕望。

安素沒辦法回答,不想在他的傷口上再撒把鹽,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的話。

“無靜,我是瞞著父王來找你的,我怕他們拿你當成牲口一樣使喚,我想救你回去,

可現在,看見你這樣子,我突然,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我來說,並不想讓你去冒險,就算是母親,隻要看著你生活的幸福,也就夠了,

她當初之所以披上父王的戰袍,獨自一人進宮去,不就是讓我們好好活著麼?”

沾終於忍不住,抱著酒壇子,哭的稀裏嘩啦。

丁當也哭的稀裏嘩啦,伏在安素的肩膀上,抽泣道:“主子,沒想到,你本來就是金枝玉葉,卻要受這種罪。”

安素想起程先的話。

她原來真的是有後台的。

她進宮的目的原來跟萬福兒是一樣的。

她一向覺得自己愛憎分明,有仇必報,有恩也必報,可她用了人家冷無靜的身體,是不是也該替冷無靜完成複仇的心願?

可她,竟然有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老天真是捉弄人,讓你半分都爭不得。

她剛想著沒什麼可以拯救自己的生無可戀,這理由便送上了門。

聽著沾的話,冷無靜一直在流眼淚。

思想雖然是安素的思想,可這顆心卻是冷無靜的心,就算冷無靜的思想已經死亡,可她的肉體卻依舊感覺著往事的悲傷。

安素沒辦法拒絕這種感覺。

她從心裏可憐這姑娘。

“主子,他這個時候來找你,真正是讓人愁斷心腸,若他說的都是真的,你可要怎麼辦?難道再回去殺死皇上不成?”

送走了沾,丁當滿腔愁緒的說道,惋惜的瞧著安素,這麼智慧的一個人,竟然會得失憶症,她進宮後,明明沒受過什麼搓磨,怎麼就失去記憶了呢?卻不是可憐?

安素嘴裏嚼顆酸梅,苦笑:“回去?殺人的劍正在磨礪,他的死亡是早晚的事,可如果他真的做了這樣齷齪的事,殺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老天是公平的。

他讓吉王遭受了失去愛人的痛苦,所以,現在,他也正承受著失去至愛的痛苦。

其實,我們不過都是工具,上天快意恩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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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吃畢午飯,慵懶的半臥在榻上亂翻著書頁,看不進去,滿腦子的該怎麼辦?以後的路在何方?

一個侍從走進來,告訴她,大王在宮外的雲憩莊等她,要她過去一起瞧鶴舞。

安素懶洋洋的爬起來,瞧著那侍從,侍從確實是多羅的侍從。

可那侍從的眼神卻閃爍不定,不敢正視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