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被子的時候她手有些發顫,剛蓋上,就聽到顧清修開口了:“妍妍,你不覺得你有什麼需要解釋一下嗎?”
他捉住她剛才拉被子的手,捏著她的手腕,好像是玩她的手指一樣把玩著。因為低著頭,表情不太清晰。
但是蘇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好,她隻要說錯一句話,他指不定就要讓她難過了。
蘇妍細微地抽了口氣,眉目淡淡:“沒什麼好說的,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沒什麼好說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玩著她手腕的大拇指突然之間一用力,對著她的手腕就這麼按了下去。
蘇妍一吃痛,忍不住皺起了眉,甩著自己的手想要把他的手弄開:“你弄疼我了!”
顧清修抬起頭看著她,嘴角是上揚的,可是臉上卻沒有半分的笑意,隻是受傷的力氣到底是少了一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抿了抿唇,突然之間想到剛才換衣服的時候顧清修的那個電話,不禁渾身一僵。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偏偏就要從她的口中說出來。
她抬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發冷:“你都知道了,還問我,有意思嗎?”
因為生氣,她的眉眼都是皺著的。
但是人長得好看,就算是生氣,也是好看的。
顧清修看著她,鬆了手,突然側過身來,伸手撥著她耳邊的碎發:“生氣了?”他說著,低頭親了她一下:“我也生氣了呢,妍妍。”
蘇妍極力忍著自己的怒氣,直接躺了下去:“不早了,我要睡了。”
可是他一把就伸手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蘇妍,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顧清修的力氣大,蘇妍被他拽起來,頭直接撞在了他的下巴下麵,有那麼一瞬間的眩暈。
清醒過來之後,她看著眼前的顧清修,有那麼幾秒鍾,她很想跟他罵起來,但是她還是克製住了,開口緩緩地把一年多前的事情說出來:“事情並不算很糟糕,那時候是導師見麵會,吃完飯之後他建議我們去清吧玩玩,說有他認識的朋友王主任請客,我其實不想過去,但是大家都說去,我也就沒有開口拒絕。剛開始還好的,但是後來他就坐著離我越來越近了,想抱我的時候被我躲開了,後來我找了個借口先走了。也沒發生什麼,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人說我勾/引他。學校裏麵傳得有些厲害,校長也找我談話了,確認沒發生什麼,我也不想鬧太大,最後延時畢業,就沒說什麼了。”
她說的是實話,事情的經過確實是那樣子的,隻是被有心人捉著不放,最後才成了那樣不堪。後來那個導師也道歉了,說那天喝多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但是事實上她沒什麼損失。
而且當時她策劃著逃跑的事情,害怕自己因為畢業的事情錯過機會,所以也有了隱瞞的打算。
也不算隱瞞,她不過是想要順其自然。顧清修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她並不打算主動說出來。
這大概是她從N市回來之後對顧清修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她以為顧清修會說些什麼的,但是他隻是低頭親了她一下,就開口讓她睡了:“不早了,睡吧。”
蘇妍看了他一會兒,才重新躺了回去。
外麵好像下雨了,滴滴答答的,屋子裏麵安靜得很,但是她很快就聽到顧清修躺下床的聲音了。
手被他摸到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往外抽了一下,但是抽不開來,隻能任由他摸著她手指的指節把玩著。
“妍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之間開口叫了她一下。
蘇妍沒有開口應他,原本以為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的,但是顧清修卻什麼都沒有說。
蘇妍又做夢了,夢到初二的時候,她第一次來大姨媽,那時候是周末,在家裏麵看著偶像劇,底下突然之間就一片紅色。
蘇南城是一個男人,平時就算對她再細心,這些事情,也不可能那麼全麵地告訴她的。
她哭著跑到廚房拉著顧清修說自己要死了,嚇得顧清修臉色一晃,聽明白才出門給她買衛生巾。
蘇妍對事物有種偏執,當年顧清修給他買的衛生巾的牌子是護舒寶,她到現在都是用護舒寶。
臉頰上突然一暖,她驚醒過來,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妍妍,早。”
身旁的顧清修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她側頭看著他,半響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