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曾經(1 / 1)

和尚其實不叫和尚,他的俗名叫武緣淞,出家後,漸漸成為了一代大師,法號皈依。

緣淞的師父俱空大師知道,緣淞是故意叫這個法號的,這法號,還是他自己取的,皈依皈依,果真是忘不了七秀。

一個心懷凡塵的僧人,即便略窺佛道,最終也難以坐地成佛,所以,俱空大師為了破解皈依的紅塵情劫,這次的武林盟會刻意讓他獨自前來,讓他好好看看世間繁華,平複那顆心,最後,大徹大悟,放下塵緣。

然而,俱空大師忘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掌控的存在,月韶蕪。

月韶蕪雖然與佛有緣,但是極為討厭出家,上次俱空大師羅裏吧嗦的讓她出家她就煩,看到俱空大師就手癢,凡是對他空山寺有利的她都要去摻和,力求把事情破壞掉。

這次專程來武林大會當然不是為了看這群無聊的凡人打打殺殺,而是為了七秀,也是為了緣淞,更是為了讓那個老禿驢氣上幾次,不把他氣吐血她是不會罷休的!

所以,月韶蕪少有的用了幾分的計謀,讓皈依看到七秀對他的念念不忘,心中愧疚之時,月韶蕪就悄悄往他的體內種下一顆靈種,乃月老那廝相思台上姻緣樹上的仙果,名喚相思意,她知道兩人之間有情,隻是終歸道不同罷了。

如今有她的撮合,皈依,是注定要還俗的了。就算明麵上不還俗,她也會用另外的辦法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在月韶蕪打著算盤的時候,另一桌的公子凝望著她,溫柔和寵溺之意顯露無疑,公子生得也是無比俊美,不似凡人的容顏。

一頭墨發束起,劍眉斜飛入鬢,帶著幾分化不開的冷硬,星眸奕奕,眼角是抹不去的柔和和溫暖,懸膽高鼻,薄唇涼薄而無情,微微勾起的弧度昭示著他心情的美好。

白衣高貴,金絲銀線細細勾畫的圖案狷狂高傲,栩栩如生,彰顯著此人的傲氣和君臨下。

月韶蕪好不容易安撫了七秀,皈依卻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走了過來,眼神和聲音都是那麼堅定,他盯著月韶蕪的眼睛,“我們談談吧,月公子。”

七秀身子一僵,猛地抬頭,清秀可人的笑臉上淚痕依稀,美麗的水汪瞳仁中滿是不可置信,激動得身子都在輕微顫抖,朱唇輕啟卻沒有發聲,隻是死死地抓住皈依的衣角不鬆手。

皈依的眼中劃過一絲傷痛和掙紮,最終還是拍了拍她的頭,表示一種安撫。

月韶蕪唇角微勾,細微的弧度深意不明,淡淡開口,聲音裏存著幾分冰冷和諷刺,“好啊,皈依,大師。”上鉤了!

月韶蕪拍了拍七秀的手,細聲安撫了幾句,站起身帶著皈依上了上麵的頂層包間,兩人進行一次深刻的談話。

“月公子,反反複複,你這是何意?”

一關上包間的門,皈依就冷聲質問月韶蕪,雖然用的仍是客套用語,但那不客氣的語氣顯然是跟月韶蕪很熟。

對,兩人的確很熟,自七秀頻繁地去空山寺開始,月韶蕪就一直在觀察著皈依,發現他人雖然不錯,也與佛有緣,機緣頗深,但那時月韶蕪卻硬是看到了他命中破不開、解不掉、逃不了的情劫。

過,則立地成佛,普度眾生;

敗,則修為盡毀,心魔橫生。嚴重者,竟是會直接隕滅。

這類情劫,佛道中被稱為癡,仙道中,被稱為情囚。

這個癡,便是七秀。

一開始,月韶蕪的確是百般阻撓著兩人,畢竟自己還是有私心的,好歹跟釋迦牟尼學了幾年的佛道,心中多少希望佛道能夠永遠興旺繁盛,皈依的佛根深種,有極大的幾率能夠成佛,所以月韶蕪一直明裏暗裏傳授他佛道,予他佛之三昧,開其七竅,就是希望皈依能夠快些成佛,七秀亦可死心。

誰知道兩人的情緣竟如此之深,即便後來七秀誤會傷心離去,皈依繼承他師父空山的衣缽,心中的那一抹倩影也難以抹去。

去找過月老之後,才知道其根由,於是現在,月韶蕪就是撮合他們兩個,希望皈依能夠還俗,與七秀,白頭偕老。

月韶蕪慵懶中帶著幾分邪氣的倚在窗欄,漫不經心地道,“沒什麼啊,本公子心情好就撮合你們,心情不好,便不撮合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