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住持掐著佛珠,有節奏地敲著木魚,與眾多和尚跪在軟蒲上,閉著眼,低頭頌著佛經。
供台上擺放著三盤果品,香爐裏點著三根香,燃出淡淡的嫋嫋輕煙慢慢向上回升,在一尊嚴肅打坐的大佛像的麵前消散。
整個大殿隻有木魚的敲打聲和佛經的誦呤回繞,再無他聲。
直到慌慌張張的無求到來,打破了這氛圍。
“師父!監寺師叔,住持師公!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惠蒲花白的眉頭微皺,掐著佛珠的手驀然停止,敲打木魚的聲音也越來越,漸漸而變得沒有了。
不愚和尚睜眼,看著眼前的大佛金像,又閉上了雙眼,急忙念了幾句阿彌陀佛,才睜眼起身。
“愚徒!竟敢無視佛祖!”
不愚走過去,在無求的虎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
“師父~弟子知錯。”
無求憋屈著臉,嘴嘟起,手捂住剛剛不愚敲打的地方。
“阿彌陀佛,不愚,我佛慈悲。”惠蒲走了過來,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輕柔的撫摸著無求的腦袋。
“無求,怎麼了?”
“哦!住持師公!佛佑井裏的水變紅了!井沿上好像是有血跡!”
無求沙彌此語一出,在場的和尚們沒有一個不臉色大變的。
佛佑井!這可一點差池都出不得的!那可是佛祖用法術庇佑過的呀!如今若無求的是真,那可是他們對佛祖的不敬!
“無求,你得可是真?”惠蒲削瘦的老臉有些發白。
“是真!弟子的都是真!正所謂出家人不打誑語!”
……
容玖裳推開門,已是午時半刻鍾。
該死的!
她昨晚腹痛了許久,直到快四更的時候才睡著,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虛弱的原因,這一覺她睡得很死,直到睡到差不多午時。
給她知道是誰下的藥,那絕對是不得好死!
哼!不能懷孕!
容玖裳正打著哈欠,動作一頓,黑眸裏流光一閃。
不能懷孕?
容玖裳收起動作,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就聽見北院裏的那些女眷正在談論什麼佛佑井。
“喲!寧王妃起得可真早啊!昨應該是累壞了吧!”鮑秋菊還是穿著一身黃衣服,眼睛瞥了瞥容玖裳,傲慢地道。
“該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安心睡得晚吧!”
韓淨輕笑一聲,如同蔥白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吹彈可破的臉頰,又繼續道:“比如殺人拋屍幽會偷人什麼的。”
容玖裳也懶得理她們,反正這些人的腦洞大的很,現在,她隻想查明下藥之人,是到底是誰!
此人是主要針對不能讓她懷孕,不能懷孕意味著什麼?
無子!
於是她就想到古代休妻的“七出三不去”。
寧王府的那些女人自然是不能掉以輕心,萬一……是個臥虎藏龍……但也不排除其他,皇宮裏的,丞相府……
容玖裳轉身,正好對上桌上的那把茶壺,眼睛一眯。
她記得自昨到今為止,用過點早膳和午膳,昨晚……還喝過幾杯茶而已。不過,在她出現大出血時,正是夜半時分。
茶!
沒錯!
還有,房間裏的門,是開著的!
這九號廂房的木栓還是有些開裂的……
故意所為?無意之舉?
容玖裳思考著轉過身,抬頭,卻瞥見北院的門口快速地走過一個翠衣女子,幾乎就是一晃而過,不過就是她的眼力好,卻看到那人無論是身段和側臉都極其像冬兒!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容巧妍伸手在失神的容玖裳眼前晃了晃,餘光瞧著屋裏桌上的那把茶壺。
容玖裳的思緒被打斷,眼裏閃過一絲不悅,“叫本妃作甚!”
“姐姐~”
容巧妍要上前拉住容玖裳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同樣的套路,她容玖裳會蠢到栽到兩次?
“姐姐。”容巧妍伸出的手又拐了回來,交疊在腰間,臉上至始至終都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直到她再次開口時,臉上有了點變化。
“姐姐,你起得晚,妍兒和你,今早上,從佛佑井打撈上一具沙彌的屍體,那個沙彌叫無憂……”
容玖裳聽容巧妍完,眉頭微皺。
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