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這麼就這麼命苦，還整要守著這個醜裏吧唧的死肥婆！”
床榻邊，一個梳著雙垂發髻，著著身米黃色料子衣裳的少女，正坐在一張象牙腳紅木凳上，一搖一搖地晃著二郎腿。
原本清秀的臉蛋上，被些許的戾氣而扭曲得歪八。
少女又向床塌上躺著的一大坨鼓起瞥去，狠狠地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重鼻音。
但也沒辦法，誰叫自己命苦！誰叫這醜肥婆是如今這幅好死不死的樣子！誰又叫那個什麼冬兒在這個節骨眼上玩起了失蹤！
“彩雲姐姐，王妃怎麼樣了？”
隻聽見一聲吱呀的輕推門聲，就望見翠花端著一隻銀盆就進來了。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她這幅樣子……那絕對是死不了的。隻不過呀……那就活該咱們命苦咯！”
彩雲咽下一口多餘的唾液，撇嘴的弧度斜彎得曲折，又繼續低下頭扣著自己的短短手指甲裏的死皮屑。
翠花放下那一盆子的水，轉身亦是輕輕地合上了門，又彎腰端起了銀盆，朝著床塌這邊碎步急走過來。
不過，她倒是控製的好，以至於一滴水都沒灑出來。隻是蕩漾了一圈圈的漣漪而已。
翠花在床塌邊放下了盆子，雙雙擼起袖子，從一旁摸來了兩條幹淨白白的方帕子，拿進了水裏寖濕。
“彩雲姐姐，咱們做下人的就要有做下人的樣子，伺候好主子本應就是我們的職責。”
一邊在這盆子的水裏摞著帕子，還一邊心長對著一旁的彩雲細細道著。
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些不滿。
“她也算個主子？”
“哼，我可沒見過那個主子像她那樣的！長得又肥又醜不，還盡去在外勾搭男人，真是死都不要……”
“彩雲姐姐！”翠花放下手中的帕子，抬頭皺眉，不悅地打斷了彩雲還未罵完的話句。
她怎麼可以這樣侮辱王妃！
她可都是把王妃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雖然她是湘夫人身邊的一個丫環，與王妃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她是真心地覺得王妃……是真的不像傳聞中的那樣！
“喲，你還維護起她來了，你這是要棄明投暗，擺明想背叛原主子啊！”彩雲咂咂舌頭，對著翠花吊了個意味最濃的白眼。
“彩雲姐姐，你……”
可這時，床塌上的人兒，終於是有了些反應動靜。
“唔……”
容玖裳微啟開唇瓣，從唇齒哼出一聲呻呤。腦袋動動，微向一邊側過，後從高枕上滑下，枕頭卻向上移了些。
好不容易一清醒過來，就聽見著這麼一些話……還真當她容玖裳是任人糅圓搓癟的糯米糍了嗎？
“王妃！”
翠花聽到動靜，也不想再和彩雲這麼爭執糾葛下去，趕忙地絞幹了根帕子，搭在了盆沿上。
容玖裳被翠花慢慢地扶起，背靠在床塌的邊上。那翠花又將被子的邊緣折疊掖好，拿來了剛絞好的毛巾，給她輕輕擦著臉和手。
見容玖裳醒來，彩雲也不幹坐著了。抖了抖衣裳，徑直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一隻紫砂雅杯，倒了杯茶。
容玖裳餘光一直追隨著彩雲的舉止動作，最後視線落在了她臉上的神態表情上。
她……就由著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