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想歪了,臉一紅,偏過去,“那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再出來。”

鬱臨川很自然的拉開門又關上,不過幾秒,浴室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連翹望著花板,表情淡漠,內心沸騰。

總有一,你別栽在我手上。

慢悠悠在裏麵倒騰了半,半個鍾頭後她才浴室裏出來。隻披了一件睡衣,光著腳。

落地鏡十分巨大,顯得鏡子裏的她特別嬌。深V領口,盈白若隱若現,而裏麵的人正隨意扒拉濕淋淋的頭發,恍若未覺。

鬱臨川滾了滾喉結,眯起眼。

連翹抬眸,意外觸及一道淩厲的視線,眉目如墨,一片暗沉。

男人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衣櫃上,此時微抬頭看著她,那眼神似乎在打量一件物品。連翹和他對上視線。

“吧,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要勞煩你鬱少親自走一趟。”

可能是剛洗過澡的原因,她嗓音綿軟,尾音被拖得很長,熱水浸泡後的身體還泛著紅,鬱臨川看著這張施粉黛不施卻又嬌媚的一張臉,擰眉,“剛才送你回來的是司徒雷?”

不緊不慢地問著,倒更像是陳述。

點了點頭,連翹扒拉頭發的手頓住,蹙眉。

發尾打結了……

等結打開,才慢悠悠道,“是啊,怎麼了?”

“離他遠一點。”

低沉的男音驀然從頭頂傳來,命令著她。

幹淨而溫沉的味道瞬間籠罩而下,連翹裹著發絲的手不自覺輕顫了一下,指尖微曲。

悶哼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離他遠點。”

從這個角度,他恰好能看見女人睡衣裏的那道風景。錯開視線,驀然看向窗外。

篤定又霸道!

梳子被擱在一邊,發出啪嗒的響聲,連翹突然抬頭,一字一句,“我覺得你沒有幹涉我交友的權利。”

她不矮,但和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比起來,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梗著脖子,也才湊到他喉結處。

夜本就會放大男人的力量,何況他離她這麼近,已經突破親密線了。

連翹突然有一種被撩到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蕩漾,冷哼聲就從眼前的喉結裏滾出來:“交友,和誰?司徒雷?”

“軍警世家的公子,司徒清一母同胞的弟弟。”

譏誚又嘲諷的弧度勾勒在薄唇邊,神情頗為不屑。

如果先前她還不確定送她回來的司徒雷是不是那位花名在外的司徒家少爺,那現在倒是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無虞。

可連翹偏不如他意,“不要,我們隻是偶然認識。何況,我沒必要像躲貓一樣躲著他。”

她是江的女兒,但是很少有人知道。

呼吸在一瞬間變緊張。

不知何時,兩人的位置變成她抵在衣櫃上,他居高臨下睨著。

那目光有如毒瘤,種在她身上,蔓延到心裏,然後慢慢發芽,瘋長。她知道這種眼神:厭惡、克製。

他討厭她……

果然,下顎被挑起。那聲音冷硬卻莫名哽著暗啞,“大姐,別玩火。”

粗礪的指尖甚至還帶著燙人的溫度。他“大姐”的時候一定已經忍到極致,忍無可忍。

隻是一個司徒雷而已,至於嗎?

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一切,連翹感覺疼痛在一點一點加劇,可她仍舊不鹹不淡地看著他。

好,很好!

…………

風帶起窗簾,連翹癱軟在地上。不遠處翻倒著水杯,四溢著水。

剛剛那力道,恨不能,想,掐死她。

門半開著,空氣裏還有殘留的味道。

連翹笑了,眼角有一滴淚。

鬱臨川不知道,其實從到大她都很乖。可自從他來了之後,尤其是身後還跟著一個尾巴秦心。

她就再也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