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越野車在大院門口被攔下。
沈清將臉露出窗外，“我找沈首長。”
站崗的士兵是剛調過來的新兵，並不認識這位看起來很美的姑娘，正氣十足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照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請出示通行證！”
“噗嗤”一聲輕笑從車裏傳出來，清脆悅耳。
宗越第一次覺得不好意思，血氣直往臉上湧，好在他平時訓練強度大，膚色是健康的麥色，看不出來臉紅。
沈清回頭睨了連翹一眼，繼續道，“我是沈清，麻煩你通傳一聲。”
宗越第一次被漂亮姑娘這樣盯著看，幾乎是立馬轉過身去，沒過一會兒，再回來時他再次對沈清敬了一個軍禮，“沈姐，首長請您進去。”
沈清微笑，“謝謝。”
宗越覺得這姑娘比他們班的班花還要好看。
一邊有人拍他的肩，“喂，醒醒，人都走遠了，還看！”
宗越收回視線，扒開那人的手，“站崗去。”
那人笑而不語，狼崽子沒開過葷，八成是見色起意了。
院子裏，老人擰著眉，一臉嚴肅，坐他對麵的張叔落下棋子，抬眸時看見門口的姐，激動地板凳也撂翻了，立馬迎上去，“姐回來了，快進來！”
張叔笑著接過沈清的行李。
沈清的視線落在老人家身上，雖然已是白發蒼蒼，但背脊依舊挺直，穿著軍裝的背影威嚴肅穆，看起來老當益壯。
“爺爺，我回來了。”沈清哽著嗓子，艱難出聲。
沈老爺沒回頭，僵硬地坐在那裏，半生戎馬，到頭來連孫女都護不住，想起來便老淚縱橫。
沈清走近了些，又喊了一聲，“爺爺，清清回來看您了。”
聽著快要哭出來，沈老爺子終究沒忍住，回過身，“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連翹乖乖站在一邊，等沈老爺子和沈清完話，沈老爺子仿佛這才注意到身後的連翹。一瞧，這姑娘也長大了，變得更俏。
“連丫頭，你也過來。”沈老爺子朝她招手。
連翹笑眯眯跑過去，挽著沈老爺子的另一隻胳臂，撒嬌道，“沈爺爺，清姐姐可是您最疼愛的孫女，您就舍得看她受外人欺負？”
這裏的“外人”是誰，大家心裏都明白。
沈老爺子皺眉，從鼻子裏重重一哼，“想欺負我家姑娘，做夢！”
連翹笑得更開心，“那是，傅執和沈婉算什麼，憑什麼敢這麼欺負咱清姐姐。”
起這兩人，連翹多看了老爺子幾眼，見老爺子沒什麼反應，才鬆口氣。
看來，沈老爺子確實是偏心沈清的。
連翹放心地繼續添油加醋，“您知道嗎？昨傅執還想把清姐姐帶走呢，要不是我拚命阻攔，您可就再也見不到清姐姐了。”
沈清忍不住給連翹使眼色，提醒她適可而止，連翹卻自顧自地把傅執和沈婉兩人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遍，才舒服的呼口氣。
“您可不能放過他們。”
沈老爺子聽得吹胡子瞪眼，棋盤啪一下被掀翻在地上，“反了他了，敢對我孫女兒動手！”
連翹也被這氣勢唬了一跳，捂著心髒不敢再話。她家老頭子再厲害，也沒這麼凶過，好怕怕。
沈清拍了連翹一下，低聲，“就你話多。”
在沈家吃完飯，沈老爺子堅持要留下沈清，連翹隻好自己回家，越野車再一次在門口停下。
車窗降下來後，不出意外，早上那張明明很張揚卻莫名質樸的一張臉，嚴肅地出現在連翹眼前。
車子裏麵的姑娘笑得燦若蓮花，宗越明顯有一瞬間的怔愣。
連翹扒窗戶上，眨巴眼睛，“沒見到我清姐姐，是不是很失望？”
宗越冷著臉，不話。
連翹從包裏搜出一張麵巾紙，扭開口紅，寫了一串數字在上麵，遞給他。
“喏，我清姐姐的手機號碼。”
宗越沒接，奇怪地看著她，先前那笑聲就是她發出來的吧。
“怎麼，你不想要呀？我還以為你對我們家沈清有興趣呢。”
連翹捏著這張隨風飄動的紙巾，悠悠道，“你不要，我可鬆手了。”
宗越盯著這張沾滿紅色口紅的紙巾，想到之前姑娘紅豔豔的嘴唇。
原來她是沈清……
連翹手酸，原本她就是看中這哥的臉了，想著剛剛他臉紅的樣子又覺得莫名可愛，才想撩一下他，結果人家不愛搭理。
算了，連翹轉過頭。
收手的一瞬間，感覺到紙巾的拉力，她再多用力一點，隻怕這紙就會撕裂成兩半。
“我要，謝謝。”不同於之前聽過的嗓音，這次更加有力度，更像個軍人。
連翹眼睛亮了亮，“好，有緣再見。”
宗越將紙巾折起來塞進衣服裏，感覺那裏很重，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