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有病(1 / 2)

清晨飄雪轉暴雨,下的滿地泥濘,臨到晌午,從而降的致密雨幕依舊沒有減緩的趨勢,整片幕被濃厚陰雲擠滿,像一張寫滿了幸災樂禍的厭惡嘴臉。

遇上難得一見的下雨,最大的好處就是無事可做。

王丁走的匆匆,且歸途無期,看情形幾時日怕是回不來,這裏的一切自然而然被“委以重任”的馮笑打理。

吃過晌午飯食,馮笑登上閣樓,極目遠眺,茫茫際,如同一張被誰人潑灑下無數濃墨的宣紙,又被扔進水裏渲染開來,東邊一片沒有來得及暈蕩的陰雲,西邊幾團不心灑滴上的墨點,濃淡稀疏,拚湊在一起,有股不出來的意味。

不知為何,在馮笑看來,如今這片幕,倒像是一個蛛網密布的皸裂瓷瓶,漫雨幕像是從將碎未碎瓷瓶裏滲漏出的血水,縱然陰雲浮空,雨落傾城,可也沒有遮過漫血色,衝淡刺鼻血腥氣息。

這一幕,馮笑依稀似曾相識,躺在這座閣樓吊命的時候,眼睛朦朦朧朧之間,映入眼簾的就是如今這幅異樣色。

驀然,馮笑想起那位帶他來簇的白衣,一去也不複返,貌似把他交給王丁趁他吊命時回來過,此後就再沒踏過這座院的門檻。

體內水火龍,水火相濟,生生不息,正是白衣一手所為,也正是如此,他才得以存活下來,僥幸從閻羅殿鬼門關前走一遭而未進去。

當然,這一切都是婦人王丁告訴他的,以他目前距離婦人不屑一鼓自由境都尚有幾大步且行,因而他頗為關心的境界問題,自然也就問無可問。

不過,婦人對他眼下這具身軀,倒是蠻認可,在提及香火台下那把破刀主人時,略略提及過簡短一句,“那把破刀起碼一刀劈不死你!”

視線落在老城牆那邊,馮笑多少有些恍惚,當那把破刀橫空出世,一刀劈開那條血色陰河,馮笑心底對那位坐守城頭千載的瞎目揮刀客,愈發好奇。

逍遙三重,距離可與一界道比肩的大境界不過一步之遙,馮笑從王丁嘴裏聽聞關於境界的言語不多,一個是從那個瘋子身上,王丁一言概過,所談不多,另外一個則是瞎目揮刀客,與瘋子境界差不多,皆是逍遙二重之上的大境,至於二者孰高孰低,王丁貌似也不甚關心。

自由境,逍遙大境,其上還有一層境界,這是馮笑將王丁曾經過的隻言碎語拚湊起來得出的東西,雖所知不多,但聊勝於無。

視線隨著思緒徐徐掠遠,老城牆外,晴空萬裏,雲團雨幕至此,如同被仙人一刀割去。

“好無聊的家夥!”

當城頭上那道被雨幕撕碎的虛淡身影映入眼簾,馮笑搖頭罵道。

佘白首,馮笑於香火台有過一麵之緣,見過此人教誨其弟,當時二人不過簡單打了個招呼便就此別過,其後馮笑也見過此人,不過都是遠觀,地點卻皆在老城牆上。

聽王丁提及過,村頭佘家,三四百年前最後一輩人搬出這片地,在下方大陸一座皇朝中,佘家混的風生水起,尤其是佘家老祖手腕更高,從聖賢筆墨勾勒而成的條條框框中,衍生出一套更為精細繁瑣的規矩,大到蒼生立命,至柴米油鹽,點點滴滴,方方麵麵,將人一生光陰分割出無數條框,據王丁所,佘家老祖就是個拾人牙慧都可再喝二兩酒的主,算盤精打細算響的厲害,於大道方麵停滯不前多年,算是嶽淺薄之人,但在治家教誨後輩方麵,卻是值得推崇,一門四輩皆位極人臣,在皇朝中絕對首屈一指的世家貴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