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生壓勝(1 / 2)

佘白首僅僅眼皮抬了抬,像看白癡一般,搖搖頭,直接在城頭淩空橫掠十丈,將兩位“無趣幼童”拋之身後,意味鮮明。

眼不見為靜。

不涉及生死大道兩樣的爭鬥,於他佘白首而言,就是街頭幼童鬥趣,毫無意義。

是心神高居書卷黃金屋如王下不夠愜意,還是與立言成聖的聖賢坐而論道沒有吸引力,亦或是偶爾心神打晃便一去千裏去街頭坐觀各色美人不養目,隨便哪一件單拎出來,就足以讓他有不在這裏浪費點滴光陰的理由和興趣。

高山目光陰冷,盤踞心底的毒蛇長吐蛇信,嘴角不自覺揚起,卻也不看離去那道看似悲憫人實則沽名釣譽的背影,心底輕笑,佘家老兒窮其一生辛苦構造的那條大道,於他而言,安身,是安他如今這具氣運神秀之軀,還是外麵那具不可言的半仙之軀,立命,於這具身軀微有異樣的神魂來,解決法子很簡單直接,在這裏掘地三尺揪出所有身負氣運之人,統統一刀解決,一拳打碎這些注定無所成事的可憐蟲最後那點氣運即可。

佘家對他所束不多,也是最無威脅的那家,所以他就把這個軟柿子留到最後,佘白首腳下的“規矩”樓閣,一記木刀了事而已。

空中樓閣,風吹雨打,便可飄搖。

一記木刀還算他多賞給佘老兒半刀的,畢竟及人之老幼,這點書中道理他還是看過的。

驀然,高山有些心神不爽,抬頭看一眼被他驅散的漫雲雨,再想起那個家夥會不會走的太過瀟灑了一點,再瞅瞅自己一身蓑衣鬥笠,完全遮掩住一身華氣無法令人賞心悅目,高山手中木刀旋即高舉頭頂,用舌尖舔去終是壓不住而上湧脫喉的鮮血,望向城頭下,燦爛一笑。

一道刀氣橫空而出,在刀前憑生三尺白色匹練,匹練犁地而直去,留下一道十餘丈深的宏大溝壑。

“轟……”,城頭下驟起一團炫麗華彩,刺目華光衝霄而起,映亮大半幕,隨之一圈圈如同搬山砸海激蕩而出的氣機浪潮迅猛蕩漾開來,從城頭鋪卷地浩蕩而出,不過眨眼之間,村頭八百水泊平地起龍卷,卷起半數水麵騰空,在半空形成一片波濤激蕩的水澤,待氣機徹底消散殆盡,方才化作傾雨幕澆潑而下。

村頭水泊,臨岸垂釣的老更頭即不起身躲避,也不睜目出手,氣機水幕自動避開,近身不得。

至於村頭最靠近水泊的幾家院落,或多或少都被漫雨幕澆蓋了通透,甚至第一家半座牆院都被摧塌,也未見院落主人出麵問詢,老更頭掃一眼這個老鄰居,不禁撇撇嘴。

村尾距離老城牆稍近的一大片茅草屋子,東倒西歪,塌坯大半,慌忙跑出屋子的住戶皆是一臉無奈,隻有個別寡居老嫗衝著空碎罵幾句,大多老叟隻是麵有悲色,手頭動作不停,略微年輕的有木梯的搬來木梯上房,沒有木梯的在下邊將能用的泥草塊歸攏一堆,等重新和水後壓成餅再用,三三兩兩,互幫互助,在一片沉默中,將經受了無辜之災的自家泥草屋給修葺一新。

村尾嫗叟,竟無一人出聲質問。

高山看也未看經他一手所為營造出的破爛攤子,徑直貼地飛掠向城頭下。

不過是些蠶吞光景的垂死之人,殺光他們,意義不大,反而會牽涉種種難以抹滅因果,畢竟這些苟延殘喘的老可憐蟲,誰還沒有過年輕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