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江湖無趣(1 / 2)

老仙師未曾想到,才過兩日,就又故人相逢,人生真的是無趣啊!

看一眼鼠須男子,老仙師莫名抖了抖手腕,這一動作,被鼠須男子看在眼裏,卻如遭雷擊,身體不由自主一顫,想轉身撒丫子的心都有,哪裏還姑上無甚緊要的臉麵!

原來兩日前,鼠須男子與三五摯友,在燕雲樓雅室聽書吃酒,逍遙快活,書人在樓下正有板有眼一卷荒史野傳,書中道那鎬京城藏有九之上劍仙留下的仙家秘術,引來無數神仙走下山頭遊跡鎬京,興許仙緣自有定,千年來鎬京城仙人遍地走,可仙家秘術卻石沉大海一般,書至此,二樓雅室酒意上頭的鼠須男子,當即拍桌而起,破口大罵,什麼神仙遍地走,依大爺看來,不過是一群藏頭縮尾的慫包蛋,終日藏身荒僻山頭,裝神弄鬼,下一次山頭耍點見不得陽光的肮髒手段,糊弄那些無甚見識的傻瓜,心甘情願掏出白花花銀子,等手中銀子花光用盡,再下山糊弄,什麼得道仙人,什麼仙風道骨,簡直可笑至極!

鼠須漢子如此一番酒後攪和,樓下書自然無法再下去,書人是位瞎目老叟,如今已是深秋節氣,仍舊穿著一身補丁單衣,原本今日完所剩不多的《神仙傳》後,便能賺上一筆不菲賞金,被二樓貴客一攪和,賞金自然不用再想,要是酒樓掌櫃再摳搜點,談妥的銀子怕是也得少去些許,瞎目老叟搖頭唏噓,有意無意抬頭看了一眼二樓雅室,就是這無意的一眼,卻幾乎引來殺身之禍。

二樓,鼠須男子攪鬧完書先生後,被幾位摯友架在窗前醒酒,雅室窗前是樓道,過往食客都知曉這間“逍遙居”雅室中俱是一些非富即貴之輩,因而鮮有人敢側目而視,更不用指指點點圍觀而論,這些揮金如土的紈絝子弟什麼最多,不是兜裏的金銀,而是層出不窮整饒歪點子,萬一招惹到這些終日無所事事一心找事尋樂的家夥,鬥升民自然是寢食難安,即便不丟命也得脫層皮。

趴在窗台醒酒的鼠須男子酒意上湧,但心神清醒,正眯眼謀劃醒完酒後要做之事,驀然心有所感,睜眼望去,樓下一雙白目堪堪望來!

四目相望,鼠須男子眉梢抖動,心尖倏忽飄過萬種險惡想法。

看一眼樓下,鼠須漢子已經全然記下瞎目老叟形貌,招手喚來摯友耳語片刻,幾人相視而笑,一場別有趣味的獵鼠賭約已然開始!

不知災禍臨頭的瞎目老叟,收拾妥當後接過掌櫃遞過的輕飄銀袋,輕輕掂量一下,心生苦澀,卻也無可奈何,悄然歎息一聲,也不據理力爭,就此離去。

書半晌,米食點滴未進,肚腹早已空空,瞎目老叟立身行人如流的街頭,心神疲憊,耳聞滾滾衝霄煙火聲,心頭感慨無限,地之大,何處為家?

驀然,瞎目老叟悲極而笑,拍了拍比銀袋還空的肚腹,自嘲一笑,管它翻地覆,填飽五髒廟才是最大的事情。

來到經常吃麵的攤肆,點了一碗湯麵後坐下,掌櫃是位憨醇男子,對瞎目老叟照拂有加,一碗麵食的量較比正常食客往往會多上些許,價錢還是收一份的銀子,瞎目老叟目瞎心不盲,自然知曉這是掌櫃有意為之,也感激在心,願意多走兩條街繞道來此,一兩銀子一碗湯麵,在這寸土寸金的鎬京城,絕對是良心價,關鍵掌櫃甚是厚道,與人話也不會刻意吊著嗓子,仿佛站在高山上與人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