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鳥獸四散,眨眼間消失無蹤。
柳長青紙人一般,被當膛穿透,吊掛在半截手臂上,鮮紅淌流一地。
由於還有微弱氣息殘存,柳長青尚未徹底死去,喉嚨裏且能發聲,隻是一張嘴,大量鮮紅便噴吐而出,順嘴角流瀉一身,再滴淌在地,染紅一片。
王丁看一眼好不易清掃幹淨的地麵眨眼間又恢複原樣,眼神一冷。
冰冷視線掠過遠處院牆拐角,三四人是留下來看住她謹防撒丫子的,先前溜之大吉的二人是跑去通風報信的。
王丁想了想,臉色由陰轉晴,一甩手臂,懸掛著的柳長青當即砰然落地,眼珠子瞪的通圓,顯然死不瞑目。
揮衣袖將竹籃拋入頭頂,竹籃傾斜,流瀉出絲絲縷縷金線,罩住方寸之地,王丁探手曳拽下一根絲線,穿在手中繡花針上,開始尤為擅長的縫縫補補女子活計。
不到半柱香功夫,王丁停下手頭引針走線動作,展顏一笑,起身招手將竹籃攬下收起,未用完的針線彈入竹籃雲海。
一具皮囊完好的柳長青映入眼簾。
五指虛握,將僅餘皮囊的柳長青抓在手裏,朝獨門院牆壁一掛,一具人皮燈籠便算是製作成功。
王丁晃動手腕,回頭看一眼遠處禁若寒鴉的一眾魔孽,嫵媚一笑,轉身搖曳身姿走回院。
一片燥悶喘息聲起起伏伏,好如拉動的破風箱。
魔孽,生性喜美色,血腥,遇之必瘋狂。
垂柳城,萬中無一是異族。
在此生活的異族,下場淒慘,不忍直視。
王丁親眼見過一人族女子當街生生受辱而亡,死後還被那位當街行凶的紈絝子弟做成人皮風箏,隔幾日便在城中上空飄飛,還給風箏裝扮的無比華麗,綾羅綢緞,金銀珠釵,能用盡用,而且那位紈絝還美其名曰給這項僅為解悶的活動,形容為攜美而行,覽盡大美地。
迎娶九房妻妾的柳長青,便是那位紈絝子弟。
九房妻妾,九架人皮風箏。
垂柳城人盡皆知。
剛喝口茶水的時間,王丁便走出自家院子。
院門外,兩座山嶽橫亙在前。
一位麵容和善的侏儒老人。
一位手拎糖葫蘆的黃口兒。
形如粟,神大若山。
這便是魔族次次可死灰複燃的根底所在。
一縷神魂不滅,即可死而複生。
魔族,神魂生而強大,古僧昔日鎮壓十五重魔域,在殺盡三重後,決心放下屠刀,改為佛法鎮壓,試圖用佛法洗盡此方鉛華,化魔入佛,將此方變作一片淨土。
古僧攜十五重魔域而來,與王丁達成協議,在仙墟大界老槐樹下造就魔土,古僧鎮守最底層,一坐六千載。
侏儒老人瞥一眼身姿玲瓏有致的婦人,卻是極為厭惡地啐出一口老痰,“娘子,你這金身皸裂的厲害,最多也就可承受老夫一拳之力,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好生去柳府謝罪,雖然結果都是死,但老夫可向你保證,允你死的痛快一點!”
侏儒老人神魂極為特殊,孕養之地也與常人不同,常人神魂一般養在眉心神海,而侏儒老人神魂卻是養於左眼之內。
一眼看穿婦人金身皸裂的侏儒老人,此生最恨神道中人,他所在魔族一脈的幾大先祖,昔日也是為王稱霸的之驕子,可惜被神道中人聯手打殺,飲恨神庭時代,否則他所在這一脈,如何也不可能淪落如簇步。